下课之后,小楼跑来我这边,按惯例先踢了踢我的桌子,将我吵醒。“喂,七七,你脚怎么回事?”
我费力地把头从课桌上抬起来,以便能正视她的脸,“拜托,不是脚,是腿,那是两个概念。”
小楼皱着眉,“好吧,就当是腿好了,怎么回事?”
“早上碰到沈渡,他骑自行车载我,结果摔跤了。”
小楼挑起一边的眉毛来,“运动万能的沈渡骑自行车会摔跤?”
“不信你去问他好了。”
小楼伸手托着自己的下巴,“可是沈渡现在不知道在哪里啊。”
“吓?”这倒是新鲜事,我坐直了身子,“沈渡的亲卫队呢?以往不是有人二十四小时互通消息,连他每天上几次厕所都有人报告吗?”
小楼不说话,往我身后努了努嘴。
我转过身去,吓了一大跳。
几乎就要怀疑教室的地板会不会因为受力不均而翘起来。
以白晓迟的座位为中心,方圆三米以内,人口密度至少是其他地方的五到十倍。
当然,女性居多。
多到从我这里看过去,完全看不到白晓迟,放眼俱是环肥燕瘦。
我想我是睡得太死了一点,这么多人在我后面说话居然都没发觉。
小楼伸过手来,将我张开的嘴合上。“你说现在哪里还有人会给我报告沈渡的消息?”
“真是见异思迁啊。”
我想我的声音是大了一点,几个离我比较近的女生回过头来,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我回了她们一个懒洋洋的笑容,这时里圈的人不知道说了什么,她们便立刻掉过头去。
小楼又露出那种别有深意的笑容,“你在为沈渡抱不平吗?”
“啊……未免太快了一点吧……”
我喃喃地念叨,连自己也不知道,究竟是在回应小楼的话,还是在回应自己心底的某个想法。
白晓迟会成为这学校里的王子,那是迟早的事。
可是,这也未免太快了一点吧。
被人群围在中间,我根本看不到他的脸。
对我而言,他变成了另一个世界的人。
或者,他从来就是另一个世界的人。
那个夕阳里的剪影和那个手指的温度,不过是我的幻觉而已。
小楼在旁边看着我,淡淡地笑着。
一如既往地不动声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