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在实验室里跟老婆打电话,她哭了。
我问她最近是不是很累,她说她瘦了几斤,等回头拍两张照片给我展示减重成果。我说,我就够硌人的了。你都瘦了,我抱着你再扎着你,可怎么办。她笑,可笑着笑着哭起来。我听见咔一声她挂了电话。
等了十几分钟,很想知道她现在哭完没,又怕她还在哭,我打过去,她会哭得更厉害。她是那种人,哭和笑都不能轻易停下来。
等分针指到“五”我就打电话。趴在我老板的大桌子上,看着手表。她不在,我手机都停机了。没什么秘密的地方可去,连我老板都说:“哎?小白,你怎么天天跟实验室里泡着啊?”他要是找不到我,那我准在食堂或宿舍的床上,或奔赴此二处之一的路途中。
再也没人会特着急地找我。
分针指到“五”,我正把手伸向电话,它响了。
“对不起。”
“对不起?”
“我一哭,就让你担心了。我,挺好的。一切都挺好的。”
我想了半天,说:“噢。”特怕她跟我说她不开心,我什么忙都帮不上。
她说:“啊,不跟你说了,我该走了。”
我看看表,还不到她平时出门的时间,她再打过来,也只是为了让我放心。
“小白,你可好好的。”
“好着呢。”我对她说。
“要爱我,一直。不能爱别人了。”她说。
她最后的尾音又带点哭腔。“好。”我立刻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