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试读(1)

在我的少年时代,家乡有喜欢显示英雄气概的男子会在腰带斜插长刀一把,牛皮作鞘,刀出鞘,宽约三四寸,长二三尺,寒光闪闪,刃口锋利。在我家乡方言中,此刀就被称为夹坝。

这碉楼以后还要折磨乾皇帝的神经,只是不在瞻对,而在我家乡一带的大小金川。以至后来,要把大金川战俘移动北京香山,修建h碉楼,以供清军研究演练攻碉之术,再千里万里派往川西深山狭谷中的“平番”前线。现在,我到瞻对旧日战场,那些曾经的战碉均已不见。倒是当地百姓还住着传统的两层或三层寨楼——即史书中所谓“住碉”之中。那天,从雅砻江西岸高山上下来,半山之上的台地,见几位妇女正在“住碉”二层的平台上用连枷打场,也就是给收获的青稞脱粒,连枷声中传来妇人们的曼声歌唱,我坐下来,背后雪峰高耸,山下江流蜿蜒,时空寥廓,使人有不知身在何处何时之感。

闲话叙过,还是来看庆复们如何在瞻对继续“善后”。

昨夜写完瞻对一案的了结,不觉已是深夜三点,睡不着,发了一条微博。“写一本新书,所谓现实题材,都是正在发生的事情,开写的时候有新鲜感,但写着写着,发现这些所谓新事情,里子里都很旧,旧得让人伤心。素性又钻到旧书堆里,来踪迹写旧事。又发现,这些过去一百年两百年的事,其实还很新。只不过主角们化了时髦的现代妆,还用旧套路在舞台上表演着”。

虽然上中下瞻对都声称出于同一高贵血缘,但所处的川边藏区,从来便是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即便出自同一血缘,也免不了因为扩张或自保而彼此血腥争战。他们势力此消彼长,相互争战时,并不把清朝以封赐土司而划定的势力范围视为天经地义,行事时的思维方式,还是遵照传之久远的丛林法则。为争夺人口与地盘,稍有势力的豪酋间合纵连横,分合不定,血亲之间也从来不吝刀兵相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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