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好”？
那是纪南啊，是梁氏六少里最年轻、最能打的四少爷，是C市纪家唯一的女儿、最出色的孩子；那是他容岩带在身边教了十年、宠了十年的小四啊，她怎么可能如一般优柔寡断的女子那样，为一个伤透她心的男人回头。
还记得那时小四是怎么回答的？容岩混沌地回忆着，哦，她说：“我可以把身体给你——如果你要了我就愿意救他。如果他因为这样再不要我了，我只好把他放在心里爱一辈子，二哥，我也恨你一辈子。”
容岩听完这句话，再没有半点犹豫，第二天就把李岩从境外救了回来，毫发未伤地送到纪南身边。
因为他知道自己承受不起小四的一辈子，不管是爱还是恨。
有凌乱的脚步声从卧室纷至沓来，踩断了容岩的痛苦回忆。他勉强睁开眼，看到叶沐双手抱头蹿过，直冲门口而去。
“沐沐。”容岩叫她。
叶沐头也不回，跑得更快。
容岩起身追上去，先她一步挡住了门，回身时他一个脚软，趔趄了一步。叶沐大概以为他要扑过来，顺着往前冲的劲挥拳，对着他的脸狠狠一记下去。
可怜容二少爷这两天一夜又是发烧又是滴水未进，哪里还有那个体力躲开这一拳？顿时容岩被打得鼻血直喷，捂着鼻子贴着门板缓缓地蹲了下来，场面窝囊无比。
叶沐见对方失去战斗力，心里没那么慌了，便双手握拳，警惕地居高临下看着他。
容岩很久才捂着鼻子抬起头来，指向叶沐的手不住地颤，“你……你这个死丫头！”
叶沐看到他手指缝里血渍横流，脸色也白里泛青很难看，内心平衡了许多，“你活该！”
容岩埋下头去，良久，闷闷地号：“扶我一把！我……起不来了。”
把一个英俊的男人揍得血流满面、倒地不起，实在是太让人内疚，即使这个男人不久之前差点吃掉你。
叶沐搅着锅里的白粥，抬头偷偷地瞄一眼沙发上横着的男人，心里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
她在香港长大，又在性开放成风的美国待过三年，算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容岩刚刚虽然把她压在床上剥得精光、上下其手，可也就是那样了，没有再多。他道歉了，她也把他揍得很惨，照理说她该大方些就此揭过此事。可是……她怎么就是觉得这么别扭呢？
是因为她第一次这样零距离地接触一个异性么？
还是因为，他在那一刻显然是把她当做了另外一个人？
锅里的白粥翻着一个又一个白眼，叶沐嘴角抽搐，拿勺子用力地戳破它们，关了火盛到碗里，喊容岩来吃。
容岩搅着碗里的粥，喝了两口，放下勺子，抬起头来看着叶沐，抿了抿唇，“真的很抱歉。我那时候……不清醒。吓着你了，对不起。”
叶沐蔫蔫地低着头，含糊不清地唔了一声。
容岩鼻子的流血止住了，可是脸色还是惨白，慢吞吞地喝着粥。
叶沐偷看了他好几次，欲言又止。最后没忍住，问他：“让你后悔的那个女人，是张琳吗？你爱她，所以成全她的梦想？”
容岩放下勺子，摇头，“她已经结婚了。”
叶沐也猜到不可能是张琳，听容岩这么说，她更感兴趣，“你没追到她？”
“不算吧。”容岩面对着这个小丫头，心底特别柔软，“她喜欢了我十年，算起来，是她没追到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