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形容才准确呢？叶沐想起不知在什么上面看过的一句广告词——低调的奢华。
黎靳辰淡淡地“哦”了一声，对叶沐浅浅地笑，“你是焰辰的同学，对，他和我提过你。”他的普通话有些生硬，卷舌平舌之间带着不甚明显的粤语声调，“很高兴见到你。不过，你在这里干什么？”
叶沐一听这话就知道自己被顾小恬给黑了。她的眼神飞快地扫过顾小恬，只见对方毫无愧疚躲避之色，反而仰着洋娃娃般精致的脸，微笑地迎着叶沐投来的目光，神色甚至有些嘲弄的意味。叶沐暗暗捏紧了拳头。
叶沐身后，那个司机“噗”的一声笑了。
“我说我躺那儿补觉好好的，哪里冒出来一个小姑娘呢——原来是恬恬怕我寂寞，开新同事的玩笑。”司机不急不慢地说。他靠着车门，微侧着脸的角度看上去很像叶沐最心爱的那张电影海报上，小半个世纪之前的年轻男主角。
黎靳辰闻言，看了眼顾小恬。顾小恬鼓了鼓腮帮子，回了个鬼脸，把手里的公文包往司机怀里一塞，转身上了一旁自己的车，一溜烟地开走。
叶沐不说话，微微地垂着头，一副小可怜的样子。
“叶小姐，”黎靳辰有些许抱歉，“不好意思，我今天一整天都很忙，让你久等。”
“不会，您别这么说。”叶沐乖巧地回答，“既然您已经下班了，那么我明天再来。”
黎靳辰很温和地笑了，笑容比晚春的风还要酥人，叶沐的心都被他笑软了，只听他很和气地说：“好的。叶小姐，你明天来了之后，直接去十六楼报到。”
“我不用面试了吗？”叶沐有些惊讶地问。
黎靳辰轻轻摇头，还是那样温柔地笑着，“我相信焰辰的眼光。”
黎靳辰上车，司机便发动了车子。叶沐本来已经松了一口气，却因为从反光镜里看见司机在对自己笑，眼神若有似无地往她胸前瞄，她的脸又轰地一下热了。
陈晓云听了叶沐对整件事的描述，做了三句话的总结。第一句顾小恬是个贱人。第二句黎靳辰对叶沐的印象恐怕不怎么样。第三句是综合以上两点，叶沐在C&C的日子不会好过。
由于在场三人都对第一点无异议，讨论便直奔第二点去。叶沐对黎靳辰的印象好得不得了，翻来覆去地给陈家两姐妹描述他那颠倒众生的笑容。
陈晓云一边咬着脆生生的多汁黄瓜，一边头头是道地给叶沐分析，“他不要你去面试，换句话说他不想了解你的能力和专长。他说他相信黎焰辰的眼光，也就是说，他是看在他弟弟的面子上才录取的你。可见黎靳辰本人对你并没有好感。”
叶沐嘴角抽搐了一下，心里有些惴惴，迟疑地反驳，“……他看上去人很好，没什么脾气的样子。”
陈晓云缓缓地摇头，“黎靳辰在C&C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怎么可能是个没脾气的人？早些年他只带着一小队的亲信就敢从香港跑来C市闯天下，你看看现在C&C的规模，一个一手一脚挣下这么大份家业的男人，能是个好人？他越是显出没脾气的样子，越说明他可怕！”
叶沐被陈晓云的话唬住，手里的苹果都忘了咬。
妹妹陈晓许的关注点则和姐姐陈晓云完全不一样，小姑娘满眼都是粉色小星星，拉着叶沐的手晃啊晃，“叶子姐，那个黎靳辰……真的有那么帅啊？”
叶沐很精神地点头。
晓许兴奋的脸红扑扑的，更急切地问：“那帅司机呢？”
叶沐想了想，“那个司机嘛……似乎不是那种可以说清楚的帅。眼珠子漆黑漆黑的，眉眼之间让人觉得很舒服——对，他长得格外顺眼。”说到这里，她忽然觉得有些似曾相识的感觉，好像以前真的在哪里见过那个司机呢——是他曾经拍过什么广告？或者在哪部电视剧里跑过龙套？
“收！”陈晓云把两个花痴的注意力拉回来，“说正事儿！叶子，你确定你要进这个圈子？我很担心你，娱乐圈真的不好混。”
叶沐毫不迟疑地点头，“我当然是认真确定的！这里是我爸爸的故乡，我一定要在这个城市定居，好好工作——虽然，今天这头开得真不怎么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