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马威(1)

第二天,廖奕鑫早早在公司等着夏若,从九点开始不停看表,直到快十点,夏若才姗姗来迟,“夏老师,我已经做完了。”他几乎彻夜未眠,做了又改,改了又做。设计师的收入主要来自提成,早日还清助学贷款的唯一途径就是他可以独立接项目。没想到夏若只是看了他一眼,并没接过他手中的U盘,“拿回去重做。”她的声音懒懒的,没什么精神,昨晚又是两点,严重缺乏睡眠,让黑框眼镜下的她显得无比疲惫,“没有人能一步登天,自己想想哪里做错了。”

“为什么?”他以为会听到赞美,会听到鼓励,即使做得不好,至少能听到和颜悦色的批评,结果夏若连图纸都没瞧上一眼。廖奕鑫努力掩饰着心中愤然,笑得有点僵。

夏若没有因他放慢脚步,冷冷地回答:“我不是你的教授,没有义务回答你的为什么。”眼睛的余光看到会议室中,美丽的雪莲花依然一身昂贵时装。步入办公室,姜乐早就在等着她了,“夏老师,这是你今天要用的图纸。”他已经全部装订好,并且用即时贴加上了附注。

夏若仔细地检查着,看到姜乐比刚开始实习时认真仔细了许多,微微点点头:“天心花园的样板房为什么必须在所有的墙面作防水处理?”突来的问题让姜乐一时语塞,他以为他只是负责打印、复印,根本没看过图纸的内容。夏若把手中的图纸递还给他:“自己去复印一份,我随时会抽问,错一个问题背一页设计规范。”

听到她这么说,一旁的蒋东宇不禁笑起来,当年他也是这么走过来的。采光、水电、防火……每个项目的国家规定都繁杂而拗口,根本不是一般人能背诵的。再加上规范可以随时查阅,根本不必死记硬背,所以他与夏若的“教育”方式抵抗了很久,不过最终还是屈服在她的“淫威”下。时隔一年多,他已明白了她的苦心。

“按推算,连城花苑的排线布管今天能完成了是不是?”夏若的声音把他拉回了现实。收回心神,他也开始专注于工作:“是的,我明天有时间,会过去核对一次……”

“今天让俞新语去核对。”夏若的决定让他有些惊讶,看看窗外,阳光明媚:“夏老师,今天有三十九度,如果出什么意外……”

“她是来工作的,不是来当小公主的。”她一边翻阅着图纸,一边飞快地在上面签名,很明显地告诉他,那个话题结束了。

会议室中却不似办公室那般平静,“俞新语,你说这个夏若是什么意思?”廖奕鑫首先发表了自己的不满,“她居然看都不看就否定我的设计。”

被点名的人没有抬头,继续看着她的书:“我不知道她对你是什么意思,对我应该是看不顺眼吧!”一想到昨天,她,堂堂T大的高才生居然变成专职复印的勤杂工,满心委屈与不满。

夏老师不是这样的人,她一定有什么苦心。”姜乐认真地看着图纸,对罚背这件事难以理解,甚至有些自尊心受损。

“俞新语,她不是你师姐吗?帮我探听一下,是不是因为我昨天迟到,所以她故意折磨我。”廖奕鑫有些担忧,好不容易进了七越,他为的就是出人头地。

俞新语仿佛什么都没听到,瞥见姜乐的认真,嘲讽地扯了一下嘴角:“不必白费心机,你做得再好她也不会多看你一眼的。”

“实习要三个月,整整九十天,靠公司的底薪,我连房租都付不起,难道等着活活饿死?”廖奕鑫快速心算着,发现即使每天吃方便面,也没办法撑过去,“不行,我去找她,我们是来工作的,不是被她耍的。”他嘴上说着,却没有任何动作,只是观察着其他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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