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扒皮的说谎精

萧心竹欢乐地消灭掉了两份牛排,才满足地回宿舍。而蓝之华,由于餐厅的闹剧给她的冲击过大,她是捧着心扶着墙回来的。

“我先去洗澡,要是子宪打电话来,你把手机递进来给我哦!”萧心竹的语调依然那么笃定,那么自信。

蓝之华有气无力地应了声好。

等宿舍卫生间里传来“哗哗”的水声,蓝之华竖着耳朵听了一会儿,确认萧心竹这会儿不会出来了,才蹑手蹑脚摸到萧心竹的桌前。

当疑点盲点呼之欲出,蓝之华的天平已经倾向了丁子宪。

可是,萧心竹每晚到底是在和谁打电话呀?蓝之华又想到了新的问题。

现在,她的目标就是萧心竹桌上的手机。

“这是不对的这是不对的这是不对的……”听着卫生间传来的水声,蓝之华一边受着良心的谴责碎碎念着,一边按捺不住好奇打开手机翻看通话记录。

最近一次通话记录是……一个礼拜前!

她不是每晚起码要在阳台聊半个小时的吗?她在跟鬼通话吗?

为把一个谎长期不懈地说下去,一个人,要有多大的毅力和忍耐力,才能每晚在阳台忍受风吹蚊子咬,自说自话半个小时?

这是怎样的精神……病啊!

蓝之华一个哆嗦,差点没把手机摔了!

被雷劈散了的神智好一会儿才归位,紧接着,清醒过来的蓝之华扑到了自己的书桌上,一通翻找。

还好,同乡通讯录还在!

当电话接通的那一刻,蓝之华颤巍巍地开口,带上了哭腔:“穆慕同学,我是蓝之华……”

学校的茶吧里。

“我理解你,真的。”

坐在蓝之华面前的穆慕,脸上写满了同情。

“你是外系的可能不了解,萧心竹是物理系有名的说谎精啊!她去年弄崩溃了三个室友……包括她。”穆慕一指自己身边的女生,“这就是我现在的室友,宿舍调整前天天蹲在宿管办哭,说不是萧心竹死就是她亡……”

昨晚蓝之华找穆慕哭诉后,两人约了今天在学校的茶吧碰面。没想到穆慕还自带了一帮听众,包括曾经萧心竹宿舍的受害者。众人看着她的目光皆是囧然,大有你有不开心的事情说出来让大家开心一下的意味。

蓝之华无力地扑在桌子上,内心潺潺流泪。自己的脑神经大概跟直肠通在一起了吧?太蠢了!实在是太蠢了!而且凡事都响应的态度多么配合,这才让萧心竹越演越开心越演越投入了吧?

“我们先说点儿开心的让你乐一下。”为给蓝之华打气,那个萧心竹的前室友手舞足蹈地说起萧心竹的事迹来,已经脱离了苦海的她显然很为这个话题亢奋。

“最初系里的女生都相信她说的话,因为她一路贯彻的都是设定超级庞大体系超级完善的谎!后来她高中同学跳出来揭发她当年一些比较弱智的谎,大家才发现的!”

“我们系的人都疑惑怎么样的山水才养出这样的极品奇葩来!据她自己说,她爷爷曾经是军阀,家里是山顶豪宅,爸爸有好几个老婆,小妈们都联合起来欺负她……”

“听说高中的时候,萧心竹放学了和同学走在路上,看到名车开过都追着喊妈妈。结果某次刚好一辆奔驰在拐角停下,出来个大肚子的大叔,她立刻改口和同学说,那是她家的二管家……”

“哈哈!”

除了蓝之华,大家都笑得前俯后仰。不管这桥段听过几次,这帮女生每次都可以笑岔气。

在这样的聚会中成为了众人的笑料,好像有点儿太可悲和过分。蓝之华尚保留了一丝同情,说道:“不过,如果只是个人的臆想,也没伤害到其他人……”

“她家是领救济金的家庭。她的班长曾经想为她申请助学贷款和贫困生补助,结果她上门大吵,说对方造谣。”

蓝之华脑子里记忆的火花一跳——难怪自己当初要把打工的任务让给萧心竹时,她慌乱地问自己是不是听到了什么风声。

“自那之后,我们系的人就再也不待见她了。”那女生意识到蓝之华的情绪,收口道,“穷又不可怕,说些搞笑的谎大家也可以当件有趣的事看,可这样不管不顾家里的情况死要面子活受罪又何必呢?”

“再说了,萧心竹在那儿妄想丁子宪是她的男朋友,还到处宣扬。丁子宪平白背这个名声,也不公平啊。不清楚情况的人指不定以为他是什么人呢!”

有个同是理学院的女生大约是崇拜看上去一表人才的丁子宪,又添了一句。

听到这话,大家顿时点头。

“对啊对啊,丁子宪简直就跟走在路上被一坨狗屎砸到头了一样倒霉,飞来横祸啊!”

这些话可真给蓝之华大大地添堵了。

说的不就是自己吗?

蓝之华更想哭了。

该不会他跟女友摊牌,也跟自己一番胡扯有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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