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直睁着眼睛,心想,我是他的女人……我已经是他的女人了——尽管还没有真正地行周礼,但是张若水觉得,她已经是杨露禅的女人了。她不甘心新婚的洞房之夜就这么收场。于是,她等着,等着杨露禅睡了一个时辰的时候,再次把他摇醒。
然而——奇怪的是,当她尝试勾起杨露禅男人的欲望时,他觉得很痒很麻,然后——立即就又昏死般地倒下了,好像那种滋味就是会让他立即昏倒一般。无法理解的张若水只能把这种奇怪的现象归结成一种病状。她觉得,也许跟杨露禅头顶上的肉角有关……
张若水担心地把脉、掐穴、急救……好一番忙碌之后,仍旧无用。但杨露禅的脉象正常,不似有大碍。张若水忙起身翻找祖传的医术,对比了脉象之后,骤然明白为何。
杨露禅头顶上肉角的情形,七、八、九、十、十一月期间是万万不可能同房的,一旦动情欲,辣血上涌,必然引动肉角中的真气加倍剧烈流入经脉,人则势必不堪承受地晕眩过去,重则瘫痪!原来如此,那倒不必着急,就不知道我们能否活到十一月之后,张若水悠悠然叹息——
天亮的时候。屋外县衙的空地上,传来训练的天理教众的呼喊声,吵醒了睡梦中的张若水。她起身,披上衣袍。看了眼还在熟睡的杨露禅,甜甜微笑着下了床。
她已经想通了,无所谓是否行过周礼。反正她是他的妻子,他的人。奇怪的问题,等过了十一月就好了,没有必要急于一时。
杨露禅睡醒的时候,张若水正端来热水,见他怔怔盯着自己,想起昨夜的春宵情景,不由觉得好笑,她想着杨露禅反正不懂,索性不提,等打完仗,有机会时找个大夫再说。
“起来梳洗啦。”
杨露禅抓了抓头,闷声问了句:“我怎么好像是昏过啊?”
张若水无言以对,只说:“睡得太沉了而已,起来吧。”
“哦。”杨露禅十分听话地下床穿衣,梳洗过后,又吃了些热腾腾的包子。
“止水,你知不知道清风岭怎么去?”
“清风岭?”张若水愣了愣,疑惑地反问。
“问来做什么?”
“我想去学陈家拳,董爷说清风岭陈家沟的陈家拳厉害,能救我命。”
张若水暗暗一怔。昨日杨露禅说宫村镇的事情时,张若水只顾追问林清起兵的事情,除此以外的全都让杨露禅跳过了。董爷和陈家拳的事情她根本不知道,这时候才追问了究竟。听了后,她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今日之前的话,她毫不犹豫地会把杨露禅拖在滑县,不让他走。但现在,她的想法发生了变化,她体会到作为女人属于一个男人的感觉。她开始在乎起杨露禅的生死。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停在门外:“清兵来犯!”
张若水顿时一震,终于来了:“露禅,学陈家拳的事情过些时候再说!眼下滑县面临战事,我们怎么可以丢下爹娘、丢下满城的教众不管呢?”
“哦。那我听你的。”张若水不禁面露微笑。
“露禅,你现在是主帅,如果不是十万紧急的时候,千万不要冒险用‘三花聚顶’的力量。只要指挥好战事就够了。”
杨露禅抓了抓头发,点头:“我听你的。”
“好!走——让清兵知道我们的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