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若水急急忙招呼张止水和杨露禅到身边,责备了两句:“险些误了大事!”
院门大开,聚集的天理教众,一个个抓着长辫盘绕在颈项,口咬辨尾,纷纷拔出佩戴的各般兵器,杀气腾腾地涌出院门,有组织的跟随各自的头领杀奔滑县各处清兵聚集之地!
杨露禅跟着师父赵平戡和师兄阿难,由张文成之妻张氏为首领,另伴有众多天理教高手,奔滑县县衙监牢杀去!县衙的监牢没有几个狱卒,轻而易举地就被众人砍翻在地。
一行人冲入监牢,见到了被捕入狱的张文成。只见监牢中,披头散发的张文成身穿囚服,双膝以下全都没了!断处伤口,血肉凝固,其状惨不忍睹!张氏当即哭喊出声。张若水挥剑斩断铁链,与张止水一起冲进去,扶抱起父亲。
“父亲——清军……清军竟如此残忍歹毒!”张止水流着眼泪背负起断足的父亲,心如刀割。
大院厨房中,那个虎背熊腰的汉子蹲低在地:“我背教主!小姐武功高强,理当杀敌开路——”张止水这才将背上的父亲交到那汉子背上。一行人急忙朝监牢外冲时,惊见监牢门口涌进来密密麻麻的清兵。
“杀了乱党!”
众人吃了一惊,这才知道,进来时容易,只是滑县知县张克捷安排的计策。他早闻了风声,明知滑县兵力不足以应对叛乱,故而定下这等诡计,放张氏等头目进大牢救人,而后集合兵力堵死退路,意欲来个瓮中作弊,一举擒杀张氏等乱党首领。
正所谓擒贼先擒王,拿下张氏等人,才有望让滑县三千之众的乱党群龙无首,不攻自破。届时等到援兵赶到,再以天罗地网之势,尽数捕杀!此计险中求胜,实在厉害!
冲入大牢的清兵把出去的通道堵得水泄不通,士气高昂地杀奔众人。此等阵仗面前,张若水、张止水姐妹那等剑法根本显现不出威力。左右背后是友军,面前是密密麻麻的敌人。哪里有空间让她们发挥敏捷灵动的身法?只能全凭实打实地兵器碰撞砍杀,再加上她们的力气又敌不过众人齐齐发力的冲击。不到片刻工夫,就被迫退到后头,全凭其他高手保护。
众人奋起冲击,迎战清兵。一番刀来剑往,好不容易砍翻二十多个清兵,冲前了一丈时,一排几丈长的大铁枪骤然刺来,那些清兵配合默契地齐齐紧抓枪杆,呐喊着一起发力,挺枪冲刺!
诺长的监狱走道上,清兵彼此紧紧挨在一起,用上力气,压上体重,凭借并列的七支大铁枪一往无前地冲锋!寡不敌众的天理教高手抓住刺来的枪头枪杆,却敌不住众多清兵汇聚一起的力量,被逼得接连后退!
赵平戡人在前列,紧紧抓握枪杆,奋力一脚踹中一个清兵肚子,那清兵顿时口吐清水,没了站直的力气。然而后面的清兵根继续发力前冲,直接把那清兵推撞上赵平戡,犹自不停!赵平戡背后数人齐齐发力,抵着他背。然而终究寡不敌众,被推得步步后退!
赵平戡眼看左右其他人情形不妙,回头再看,距离走到尽头的监牢墙壁不过三丈距离。倘若被推到墙边,那就真回天乏力了,再没有冲出去的希望。
人群后面的张止水眼看形势危机,犹豫着要拔出丹田上的金针。她师父离世之前曾将功力尽传给她,然而那些功力并不能随时变成她自己的,必须以金针刺入丹田封住强大内气,在经过张止水天长日久的缓缓修炼,才能逐渐化成她自己的内力。
倘若过早拔出金针,不但会让未及转化为己用的内力失控而再难聚集储存,失控的狂暴内力甚至会损伤她的经脉窍穴,轻则重伤残废,重则香消玉殒。如今距离张止水完全消化师父传功的内气还有好几年,若不是形势危急,她是万万不敢拔出金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