靶场(一) 1

吃过饭,赵雪拉着吴铭率先跑出家门,钻进等在门口的汽车里,赵雪将头探出车窗对着大家喊:“快点呀!为什么都磨磨蹭蹭的?怕比赛是不是?”

“来了,来了。”刘铎紧跟着走出院子钻进自己的吉普,招呼邱汉章道:“汉章,快上车,丫头们等不及了。”

邱汉章站在车门外犹豫着,“刘处,我还有事,就不去了。”邱茗月笑着将邱汉章推进车里,“爸,去吧,我还没有打过枪呢。”邱茗月替爸爸关好车门,接着自己也上了车在后座上坐好。

赵林跑出院门,看见秦大海、赵雪和吴铭已经坐在车里了,正准备上车,发现后面车里的邱茗月看着自己,赵林走过去说:“我坐你旁边吧?”邱茗月往里面挪挪,赵林钻进汽车。

两辆小车,沿着蜿蜒的小路向北行驶。刘铎驾驶吉普在前,邱汉章坐在副驾驶位置,赵林和邱茗月坐在后面。路边的树林嗖嗖闪过,邱茗月问身边的赵林:“你要去军校?”

赵林说:“对,你呢?”

邱茗月说:“北方大学艺术系,开学就大二了。”

“大学生啊?了不起,天之骄子。”

邱茗月笑起来,“军校放假吗?”

“放假。”

“放假了,你回家吗?”

“回家。”

“那你回家 …… ”邱茗月忽然语塞,不知道接下来该问什么?

“等我放假回来,我去看叔叔阿姨,行吗?”

“有什么不行的?欢迎还来不及呢!”

俩人相视一笑,接着车厢里沉默下来。邱茗月扭头看着车窗外的风景,赵林也扭头看着车窗外。邱汉章不时地从后视镜里看赵林,此时的赵林侧着脸,已有几分男子汉轮廓的脸庞像足了年轻时的赵庭 ……

时间倒回,1959年。

赵庭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闷罐车厢高处的车窗。

“赵庭,看什么呢?”邱汉章问赵庭。

“没看什么。”

“瞪着眼睛想什么呢?”

“没想什么。”

邱汉章笑了,“你这人,说话有意思。”

“一路上就听你话唠。”

“终于当兵了,我高兴!”

赵庭瞥了邱汉章一眼。

邱汉章笑呵呵地说:“你是城里人,你不知道,我们山沟里穷,能当兵吃军粮是了不起的喜事!乡亲们知道我入伍,提亲的媒人都把我家门槛踏平了。”

赵庭坏笑着问:“入洞房了?”

邱汉章连连摇头,“没有,没有!相中一个,嘿嘿,等我提干以后就娶她!哎,你呢?”

赵庭看着车窗,说:“我爷爷当兵,我爸爸也当兵,到了我这儿,自然还是当兵。”

“我的天!”邱汉章瞪圆眼睛,满脸惊诧,“军人世家?”

赵庭不以为然地笑笑。

邱汉章兴奋地问赵庭:“赵庭,你知道咱们当的是什么兵吗?”

“武警。”

“武警是什么?”

“这都不知道?”赵庭一字一句道:“人民武装警察部队。”

“嘿嘿!”邱汉章摢噜摢噜脑袋,“从今以后,我们就是人民武装警察部队中的一员了,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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