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深夜的惨剧(4)

到底是男人,我也禁不住涌起护花的英雄气概,塞给她五十元。

单身女郎又窘迫又感动,请我们留下地址,嘴里一个劲地道谢,她说:“我一定要把钱还给你们。”她到处找纸找笔,谁也没想要让她还钱。

我偶一抬头,看见那对情侣凑在一起,小声商量着什么,我以为他俩也要慷慨解囊了,谁知道他俩避开了这个场面,匆匆忙忙地招了辆残疾车,走了。

周围几位乘客也都掏了钱。女郎一个劲地说:“够了,够了。我的路费够了。谢谢。谢谢。”

老太太骂完天杀的劫匪,最后掏钱,她拿出二十元塞给女郎。

“这是你平城阿婆给的。钱不多,给你在路上买东西吃。回去跟你父母朋友讲,平城有坏人、小偷、强盗,也有好心人,帅哥啦,这位大哥啦。”

和他比起来,我怎么就得用“大哥”来区分了?他有那么帅吗?我有那么老吗?

帅小伙补充:“还有好心的阿奶。”

这一老一小配合得还真默契。

单身女郎笑了,她的模样很清秀,虽然缺了点妩媚的味道,但看上去还算是楚楚动人。我们的举动,也有点怜香惜玉的意思在里面。

七路巴士终于开来了,一盏愈来愈明的车灯把我们照亮了。这一群候车乘客好象被推上了舞台。大幕开启。这是一个颇有趣的夜晚呢。我想。

2

这是一辆满载而归的车。可想而知,因为延迟的关系,乘客基本上挤爆了车厢。从后门吐出三个落车乘客,车头却围了一群人,沤热和拥挤,使车内乘客一片骚动。车上车下一片怨声载道。

我把着车门,先让老太太上车,帅小伙在后面保驾,老太太半天掏不出月票,后面的人在抗议。

女司机看样子火气很大,冲下面的人群喊道:

“莫喊。越喊老人家越慌。”

小帅哥给单身女郎腾出地方,我押阵。随着波浪般的呻吟,又挤上了两个年轻人,女司机不顾车下的叫嚷,果断地关上门,发动车子。

小伙子用手臂在扶手上划了个保护圈,把单身女郎罩在其中。他的神情很得意,对单身女郎咬耳朵,说悄悄话。经过刚才被劫的经历,她对他已经没有了戒心。我真有点怀疑这是小伙子精心安排的。当然,这个假设有点搞笑哈。

忽然,从我们的腿边传来脆生生的请求:

“阿姨,给我挪个位置好吗?”

一个小女孩在女郎身后仰起脸,她羸弱的小身体没给挤变形已经是万幸了。单身女郎急忙把她连抱带扯地插在两人中间。

小姑娘很辛苦地解下书包,黑眸子带着神秘的笑意,很乖巧地换了称呼,用平城话说道:

“大姐姐,你长得好靓。”

外地女郎的一头雾水引来旁人一阵哄笑。

小伙子向她解释道:“这是平城话,是说,呃,小妹妹,你老师没有教你国语?重说一遍。”

小姑娘顽皮地咬着走了音的普通话说:“大姐姐,你好漂亮哟。”

大家笑了,其中老太太笑得最响。

“小妹妹,你长大了,比姐姐还漂亮。”单身女郎脸红了,逗她。

帅小伙看来下一步会索要她的电话了。他现在是她视线中倍受感激的焦点。嘿,这倒是浪漫爱情偶像剧的开场哩。

不过,这也太扯了吧。现在是什么年头了,还真有一见钟情的案例?完全不现实嘛,看这位单身女郎的谨慎和小心,就可以知道她不是一个随便的人。

那小帅哥图的是什么?一个外地女郎,如何能和他发展友谊?我自嘲地想,也许自己是老了吧,未免把感情想得太实际了些。其实,我内心对小帅哥这种凭借第一感觉行事的举动,略微有点嫉妒。我可是没有这份青春期的冲动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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