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文菲只能让自己的表情显得从容淡定,她扬了扬手上的宣纸,故作镇定地说道:“不能太迷信,不能太迷信。”
“文菲。”这一声喊得沈文菲倒退了三步,唐哲向前走了三步,眼神无比坚定地说,“你忘了我的职业,我是干这个的。”
唐哲顿了顿,又补充道:“作为我公司的员工,你也算半个干这个的。”
她本来还想反驳,唐哲又上前一步,两人之间的距离有些暧昧,他甚至抬起手撩起她的一绺长发,语调轻佻地说:“做一行爱一行,我相信你会爱上……”
那省略未说的不知是工作,还是一个人名,沈文菲竟被吓得有些傻了,等大脑缓存清理之后,才双手放在胸前将唐哲推开,逃也似的跑回了自己的房间。
唐哲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躬下身子捡起被她丢落在地上的宣纸,又从头到尾看了一遍,嘴边扯起一丝不明的笑意。
接连几日都没有访客上门,沈文菲宅在房中更不愿出来,每天吃饭时都恨不能将头埋进碗中。这样羞涩尴尬的日子过了五天,沈文菲才琢磨出味儿来,神棍的宣纸上也未写明两人的生辰八字,只有甲方乙方由得他信口雌黄随手乱写,自己在这里尴尬什么。
况且,那压根儿就不是自己的生辰八字!他要找那个天作之合的女人,可以直接去医院查出生记录,怎么着也不会扯到她沈文菲。
纠结郁闷了几日的事情一想通,沈文菲觉得心中豁然开朗,她推开房门站到院中呼吸新鲜空气。不一会儿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她深吸一口气让自己看起来沉着大方,莞尔地转过身去。
饶是沈文菲再做好了准备,也被眼前的不明物体吓得倒退了一步。唐哲本想举到她面前给她一个惊喜,却不想她指着那东西厉声问:“这是什么?”
唐哲仔仔细细地看着手中的兔灯,蹲下身子从底部取出一个托座,点燃里面的蜡烛再放了回去,莹润丰满的体形发出昏黄暖人的灯光,外面一层虽是薄薄的宣纸,但因为足足用了三层,也显得不那么单薄。他将手中的木棍递到沈文菲手中,看着她提着兔灯一脸狐疑的表情,忍不住又逗弄起她。
“我当是做得不像,让你认不出。原来是你见识不够多,连元宵节的兔灯都不认得。”
沈文菲这才想起,过年之后还有正月十五元宵节,在2030年过年的气氛已经越来越淡,元宵也逐渐变得被人淡忘。她提着那盏兔灯,这才有心思去打量这个讨巧的小玩意儿,也懒得同唐哲计较,不知不觉露出了微笑,说:“这是从哪儿弄来的?倒是挺可爱的。”
“从隔壁爷爷那儿买来的,他本是做来哄孙子的。”唐哲后半句话说得极轻,沈文菲并没有听到,看到她好奇地研究兔灯,他觉得这灯笼的作用也没有发生什么变化。
“这是手工做的?”沈文菲摸到接缝处还有一些未干的黏糊糊的东西,转过头问道。
“你若想做,我们也可以自己做一个。”唐哲转身朝厨房走去,将中午吃剩下的饭盛了一碗,递到沈文菲手中,“你将这个捣成糊,就是你手里那个黏糊糊的东西,我去隔壁找老爷爷借些竹条。”
唐哲回来的时候,沈文菲已经完成了任务,她的年代并没有糨糊这玩意儿,捧着这一碗惨不忍睹的饭,她实在无法把这堆糊糊和可爱的兔灯联系到一起。
做兔灯其实是幼儿园水平教学,奈何对于唐哲来讲,他的学生实在太笨又嘴硬好强。看着她将竹条弯来扭去折断了许多根,唐哲默不作声地接过她手中的竹条,纤细的手指将竹条弯成适宜的两个同样大小的椭圆,递到沈文菲面前:“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