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门前日朗拨岑介仁的手提电话通知他:"我临时有个饭约。"
"不妨,我迟些来你处亦可,"他顺便问一句,"同谁吃饭?"
"霍永锦小姐及其家人。"
那边沉默了,沉寂的空气里充满敬畏。
半晌,岑介仁不置信地问:"霍仕卓一家人?"
"是的。"
岑介仁的声音忽然急促起来,"你们在什么地方吃饭?我来接你。"
"霍永锦同我在一起。"
岑介仁更急了,"你不介意我过来打个招呼吧?"
日朗静静叹口气,她愿意成全他,助人为快乐之本,她温和地说出地点,"等上甜品的时候,你只说来接我回家,我自会介绍他们给你认识。"
"不会太露痕迹吗?"岑介仁又高兴又担心。
"他们不会介意的。"
说罢,日朗随霍永锦出发。
霍家诸人非常随和客气,衣着也相当朴素,没有一丝暴发之态。
日朗与霍太太一直在谈论妇女婚后在事业与家庭之间的取舍问题。
一顿饭吃了很久,上甜品之际,他们已经叫她日朗,以为她是霍永锦的好朋友。
然后,有人敲响贵宾厅的门,日朗立刻无奈地陪笑,"我男朋友来接我了,他把我看得很紧。"
大家都笑。
于是侍应生去开了门,岑介仁出现,焦日朗为他介绍,他恭敬地递上名片。
霍仕卓请他坐下喝杯咖啡,岑介仁头脸简直要发出荣光来。
日朗暗暗好笑。
霍太太是何等样人物,早已看出瞄头,但正如日朗所说,他们不介意。
"日朗,"她问,"你男朋友做什么生意?"
日朗忙说:"介仁,霍太太问你呢?"
也亏得岑介仁,出来混,自然有几道板斧,立刻口齿伶俐地把他的专业介绍得一清二楚。
霍太太说:"原来在方贤德及王来添的建筑事务公司,我们同他们也还算熟,听说近几年发展得不错。"
这一杯咖啡喝了近三十分钟,岑介仁心满意足,心花怒放。
霍永锦说:"我送日朗回去。"
霍太太这时才说:"兆平到什么地方去了?寿面也不来吃。"
霍永锦砌词说:"他被几个法国来的艺术朋友抓住了。"
"永锦,你宠坏了他。"
"是,母亲。"
三个年轻人急急离开现场,只有岑介仁一人依依不舍。
霍永锦轻轻说:"日朗,你看,我也不容易。"
日朗由衷地说:"你已经做得很好。"
霍永锦无奈地摊摊手。
岑介仁见她们那么熟络,更加对日朗刮目相看,敬畏有加,站在一旁,屏息侍候。
"来,到我家来接兆平。"
"我不来了,"霍永锦有点赌气,"他睡醒了叫他回家。"
日朗很关心她,"你到什么地方去?"
她微笑,"我?有一班搞艺术的朋友自纽约来看我。"
日朗点点头,"那我们后会有期。"
"日朗,你我一见如故,你若不嫌我无聊,我们大可定期约会。"
这番话听得岑介仁一颗心"突突"跳。
日朗却说:"只怕我闷坏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