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翁万达来到柯玉井房中,只见房内香烟袅袅,高桥、李鲜、张全站在一旁,柯玉井靠着一张高背椅正闭目养神,旺仔则站在一侧嘟着嘴生气。翁万达见了,笑问旺仔道:“你为何这般模样?”旺仔道:“今日高桥与李鲜二人要拜我家大少爷为师,我也想拜大少爷为师,大少爷收了他二人,却偏不收我。不知此是何道理?”
听见说话,柯玉井睁开双眼,见是翁万达,忙让旺仔搬了椅子过来看坐。落座之后,翁万达笑问原因。柯玉井笑道:“这厮跟了我这许多年,一向不要学,今日因见他几个要拜师,不知是何原因,竟一时兴起,跟着起哄儿。”翁万达道:“玉井老弟,这可就是你的不对了,旺仔昔日尚小,如今已长大成人,知道向学却也是人之常情,收他为徒,方为正理。”旺仔听了,嘻嘻笑道:“还是大帅疼我,您老人家就替我多说些好话儿,也好随了我今日的愿。”翁万达闻言,便又在柯玉井面前讨了几句好话。柯玉井因见翁万达如此说情,也就点头应允了下来。
一旁的张全见了,大声说道:“大帅既为旺仔说情,也应为我说情才是,我也要拜柯御医为师!”高桥与李鲜听了,冷笑道:“爷,就你那五大三粗的模样儿,却是说不得医,你武功高强,只管将师父保护好了,便是我等造化。”翁万达笑道:“确是这个理儿,张全只管保护柯大人吧。”张全闻言,瓮声瓮气道:“既然大帅发了话儿,在下便依了大帅的意思。”
且说旺仔、高桥与李鲜行过拜师之礼,被柯玉井收为弟子,而张全从此跟随柯玉井,做了贴身护卫。不在话下。
话说转眼之间,已是冬日,但见一夜雪飘,山舞银蛇。
翁万达虽然早已将营房移住城内,却依旧难挡冬寒。怎个寒?有古诗为证:
北风卷地白草折,胡天八月即飞雪。
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
散入珠帘湿罗幕,狐裘不暖锦衾薄。
将军角弓不得控,都护铁衣冷难着。
瀚海阑干百丈冰,愁云惨淡万里凝。
翁万达因旧伤患了冻疮,将柯玉井请了来。柯玉井看了看翁万达的伤势,一时不知如何为他疗伤。思忖了半日,忽大喜,因他从《纬易解》中想到一副方子,遂依方做成药膏,给翁万达敷上,只几日的工夫,便结痂,伤愈。翁万达惊道:“此为何药,这般神效?”柯玉井笑道:“皮肤之宝也。”翁万达道:“如今军中兵士多患冻疮,有了这皮肤之宝,寒天又能耐我何?”柯玉井道:“蒙古军虽为北方之人,但此寒天,也必冻伤不少,其战力定大降矣。”翁万达悟出柯玉井之意,笑道:“不错。兵理如同医理,若我出其不意突袭俺答汗残部,必大败之。”于是下令,挥师出击。
话说翁万达挥师一路掩杀过来,那俺答汗部果然冻伤不少,见明军杀来,只管弃了刀剑奔逃,明军再奏凯歌。捷报传到朝廷,文武百官额手相庆。
明军凯旋之时,柯玉井却独立城头,手捧家书,面朝南方,泪如泉涌。
书中交代,柯玉井所收家书乃娘子黄薇淑所写,黄薇淑自收到柯玉井书信,知道自己误解了相公。信中多是自责之词,同时告诉柯玉井,林大钦因病去世。
“大钦!”
柯玉井看了,不禁痛哭失声,冲着南方鞠了三个躬。
“玉井,别太难过。”
柯玉井闻言,转过身去,一见来人,悲声又起。
欲知来者何人,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