词曰:
只为这词,无关那酒,竟迷醉了心神。
冷漠疏狂,原来性情中人。
盈盈愁目含秋水,望天涯,魂断云津。
恨三生,交错轮回,素质蒙尘。
话说柯玉井刚刚入睡,小书童推门进来,送来一封书信。柯玉井见信封上的字体俊秀,似在何处见过,疑惑着将书信打开,见是两首七言绝句。一首曰:
世人但谓鳄鱼险,江水吞人亦凶残。
可怜爹爹行天道,英灵虽在身难还。
另一首曰:
入虢望色可称神,拷竟华佗正史存。
谁道今人不如古,回肠荡气有斯人。
柯玉井再看信的末尾署名竟是黄薇淑,忽然想,怪不得见这字迹很熟悉,原来果真是见过的。
这两首诗的确是黄薇淑所作。那日,因她正和丫头柳烟在花园里弹琴,忽然一阵风过,琴弦顿时断了一根,琴声也戛然而止。黄小姐不知为何会出此事情,正叹息间,下人们来报,说老爷要小姐去见他。黄小姐不知何事,急忙忙去见阿爸。待见到阿爸时方知,公爹在韩江去了。黄小姐如同被雷击一般,一时愣在了那里。黄老先生也很难过,先是慰藉女儿一番,继而坐了轿子去了柯府慰安。
待黄老先生回来,黄小姐就把跟班去的小子黄禄叫到一边,打听柯府的消息,黄禄便将所见之景如实地说了。及至第二、三日黄老先生过到柯府中去,走前,黄小姐都会吩咐黄禄,到了柯府要多注意柯公子是不是太悲伤,是不是已经瘦了,等等。等到黄禄回去,黄小姐又会仔细问过。待知道柯玉井很伤心,人已经很憔悴了时,黄小姐很是难过。于是,提起笔来,作诗两首,一是悼记逝去的公公,二是安慰悲伤的柯玉井。诗写好后,等到公公柯潜庵头七时,黄小姐让黄禄小心地收藏,见到机会,把它交给柯公子。黄禄答应得倒也坚决,可等到了柯府偏偏又忘记了。晚上回来,黄小姐问起书信是否交给了柯公子,黄禄这才想起来,急忙忙地又返回来,把书信交给旺仔。
柯玉井看罢书信,知道黄小姐的心思,又问旺仔,送信人现在何处?旺仔回说人早就走了。柯玉井不再说话,复又躺下,一宿无话。
次日,智臻长老又领着弟子们念了一遍经,然后由柯南山送出柯府不提。且说过了三七,红棉仔仔细细地把二叔丧葬共计花费的银两算了一遍,然后到后院二婶林氏房中,碰巧阿妈也在。
经过智臻长老的开导,林氏的心情已好了许多,脸上也有了红润和笑色。见红棉进来,笑道:“四丫头这会儿有空了?”
红棉找了个椅子坐下:“刚刚把二叔过世时所花费的银两盘算出来,这会儿过来把数字告诉二婶一声。”
林氏叹道:“无须告诉,我知道家中现在所剩银两不多。你二叔在时,家中一应开销皆由他担着。可是现在……”
红棉见二婶又伤心起来,急忙道:“二婶你也不用太担心,无论如何,家中还有几亩田地撑着,虽然家中人口多,但那些丫头小子们皆是二叔在时,看他们可怜,生活无着落,收养回来的。他们也都知道感恩,如今家道不比从前,他们也会体恤的。再说玉井弟也已长大,他的医术和二叔不分上下,以后的日子还会好起来的。”
大夫人陈氏听了连忙点头,林氏也道四丫头所言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