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为艺术——结硬寨、打呆仗(1)

第三讲:行为艺术——结硬寨、打呆仗

——行为帽的特殊之处在于,它是量身定做的,只与你丝丝合拍。想要摘掉行为帽并不容易,在某种意义上,它已经与帽子下面的人合为一体、血肉相连,甚至成了其身体的外延,并具有显著特征的一部分。

1862年初,清廷任命曾国藩为协办大学士,统辖苏、赣、皖、浙四省军事。有了朝廷的支持,曾国藩旋即将旌旗东指太平天国。

曾国藩运筹帷幄,兵分多路,其中一支重要部队,由其九弟曾国荃率领。其意在从安庆沿长江北岸,直趋太平天国的都城——有着“江南佳丽地,金陵帝王州”之称的南京。

出兵之前,曾国藩不免担心,特意对曾国荃面授机宜。他深知这个弟弟的性格:作战勇猛,但贪功急进。对此,曾国荃口中唯唯,心里全然没当一回事。

曾国荃并不傻。之所以听不进劝,是因为他有不听劝的资本。

当年3月,他率湘军东下,拉开进攻天京的序幕。骁勇异常的他,非但不负其兄所托,更是超出其预想。

这一路,势如破竹。无为、巢县、含山、和州、太平府、东梁山、金柱关、芜湖、江宁镇、大胜关等地接连被夺回,短短两月间,曾国荃的部队便将战火烧到天京城南门外的雨花台。

虽然士气如虹,军心大盛,老辣的曾国藩却依然忧心忡忡。

曾国藩认为,九弟的部队虽然离最后的成功只差临门一脚,却因孤军深入,处于最危险的境地。事实也正如他所料:太平天国的首领洪秀全惊慌之下,一日三诏,催促悍将李秀成从上海前线回援。

李秀成领命,率领号称六十万人的大部队过溧阳,下溧水,直杀雨花台,将曾国荃不到三万人的部队重重围困。身前是打不进的南京城,身后是黑压压的太平军,短时间内,曾国荃部就成了夹在汉堡中间的肉饼,进不得,退不出,插翅也难飞。

军力相差本就悬殊,装备又逊于对手,更赶上天公不作美。因天气原因,此时在湘军内部,瘟疫横行,这场战争的走向,俨然如同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

面对根本不可能取胜的情势,曾国荃心急如焚,无计可施,但当他终于想起出兵前哥哥的殷切嘱托时,忽然眼前一亮,觉得抓住了救命的稻草。

曾国藩交代的核心内容,其实只有六个字。但这六个字,却在军事史上写下“以少抗多”战役的新篇章,丰富了军事作战的方法和策略,在太平天国竭尽全力、挥拳攻来之时,仅以极小的代价,就在对方心口上插上重重一刀。

这六个字,甚至影响到清朝与太平天国对峙的格局,让太平天国的都城失陷,让洪秀全走投无路、不得不自尽,更让中国历史上最后一个封建王朝的寿命,得以多苟延残喘了几十年。

这六个字就是:结硬寨、打呆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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