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我在心里叹了一口气,这小妮子恐怕是把我忘了吧——应该不会这么快吧——管她呢,忘了就忘了吧,忘了也好,一切干净!有本事一路都不要理我,我心里说道。
她真的一路都没有理我,中途的时候黄莺也坐了过来,连黄莺都认出了我:“哦,柯蓝这不是那谁吗?”柯蓝问:“谁啊?”我猜黄莺肯定想说“这不是你表哥嘛”之类的话。但她一看柯蓝木着个脸,就知趣地把话咽了下去。
记得上学的时候,老师说过不许早恋。现在想想还真有道理。年龄太小的人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没有定位,具体到实际生活中就是,六月天孩子脸,说变就变。眼前的这位不就是吗?简直和以前判若两人,让我这颗脆弱的心受到了严重的打击,不,打击这两个字不足以形容我此刻的沮丧,应该用摧毁。
我那可怜的初恋啊,怎么还没有开始,就结束了呢,这个世界太残忍了。如果像电视里说的,再落个以后再不相信任何女人的病根,那俺亲娘那伟大的抱孙子计划,岂不是要提前泡汤?要知道,俺哥家已经有三位千金了,并且嫂子发誓再也不生了。
上面的一段文字大家可能会看得稀里糊涂,连我自己也不明所以,可为什么大家能看到上面那些像是脑子少根弦的人的心里活动呢,因为那些就是我心里乱七八糟的想法!
正当我心乱如麻的时候,车,停了。
3
我们下车之后,李干事带队把我们安置到操场东边的一个靠前的位置上,然后跟值班员交代了几句,就进了办公大楼,估计是去向团领导汇报工作去了。
我有意站在队伍的最后一排,我倒要看看这个柯蓝耍的什么宝。果然,柯蓝跟我一样,站在她们学生队的最后面。焰火开始之后,所有的人都把注意力集中在了那些凌空开放的花朵上,只有我的注意力一直有意无意地关注着柯蓝。
柯蓝穿着一件短大衣,站在队伍后面,不一会儿,便向后抽身,朝足球场的边缘走去。我也赶忙撤出队伍,紧随柯蓝身后而来。我给自己找了一个借口,“护花使者”。
你想啊这么黑的夜晚,这么一个小女孩多危险啊……这个假设当然不成立,因为这是在部队。那干脆就不要这个借口吧,我就是想去抓住前面的那个小妮子,问问她为什么消失了这么多天,为什么刚才把我当空气。
我再一抬头却发现,柯蓝已经消失在我们团东边的小树林里。在我们团跟我玩躲猫猫?也不看看我是干什么的。我决定以静制动,先听听响声在说。
微风过耳,寒气逼人,黑乎乎的小树林里一片死寂。在这样的作战条件下找到柯蓝还真有点困难,但聪明人总归有聪明人的办法。
想到这里,我以深沉的极具穿透力的男中音说道:“记得我刚当兵的时候,我的班长曾经跟我说过,在半个多世纪以前,我们这个部队的所在地其实是一片坟场。据当地人说,在部队建营之前,就在这片小树林里,每天晚上都会听到莫名其妙的哭声。有个人还在午夜里见到过一个小孩,就在这个人上前跟小孩说话的时候,才发现这个小孩根本没有脸……”
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听见一声尖叫,柯蓝从一棵树的后面窜了出来,本能地将我紧紧抱住。就在抱住的一瞬间,她又恢复了理智,赶紧又将我松开。
“你刚才说的是瞎编的吧?”柯蓝问道,听得出她说话的语气仍然有点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