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一切都必须做得非常自然,如果这事被李干事发现了,就他那张嘴,不把你说死也让你掉三层皮。然而我终究没有见到柯蓝,从早上我们到达南河中学,直到晚上下晚自习,我一直都在偷偷地寻找她,却一次也没有见到她的身影。
难道她不是这个学校的?不可能。要不就是退学了?那就更不可能,就凭那小妮子的聪明劲儿,搭眼一看就是一个学习尖子。尖子?我是训练尖子,她是学习尖子,我们岂不是天造的一对、地设的一双?
唉,我真的得病了,而且还病得不轻,我的思维出现了十九年来从来没有过的混乱。完蛋了,我的脑袋忽然一转,那小妮子会不会是生病了?对,有可能!太有可能了,医学研究表明,太聪明的人容易生病。
这都什么啊,乱七八糟的。我躺在床上,胡思乱想着怎么也睡不着,便跟李干事请假上厕所,其实,我没有一点尿意,只是想找个借口出去散散心。
谁知道刚一开门,一阵刺骨的凉风便顺着门缝挤了进来,我赶紧关上门站定,放弃了出去散心的想法。然后我站在窗户边上,用手擦掉窗户玻璃上的薄雾。
远处的教学楼大部分都黑着,只有为数不多的几个教室还亮着灯。柯蓝会不会在其中的一个教室呢?我心里想。明天,明天我一定要想办法去找她,并且一定要找到她……找她干什么呢?她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呢……难道我堂堂的尖子班班长,我团闻名遐迩的训练尖子,年方二十的绝代少年,就这样栽在她手里了?不行,我得抻着,等她来找我。可是,她又不知道我已经来到了南河中学,她怎么找?
算了,还是了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吧。我心里想,既然睡不着,就打开台灯复习一会功课吧。谁知道我一转身,就看到一个家伙直直地站在我的背后,把我吓得蹦起来老高,要不是在部队进行过心理素质训练,我恐怕连妈都得叫出来,那样可就把人丢大了。
是李干事,当然是他,除了他还能有谁?“不要激动。”李干事顺手打开灯道。不要激动?我心里说,我哪里是激动啊,我是活活被你吓的!
“打今天早上下车起,我就看你小子心神不宁的,怎么了?说出来我听听。”李干事问话的语气很委婉,一副典型的思想工作者的姿态。
“没有什么,只是有点失眠。”我这样回答着,心里却想,告诉你?得了吧,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一旦我把我的小秘密跟你说了,你肯定会当面向我保证不告诉任何人。
而这种话,我是从来就不相信的,因为你会以最快的速度把这一绝对隐私告诉我们连长,然后连长会在全连军人大会上,以我为反面典型进行政治教育。根据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的原理,用不了三天整个部队都会知道我的这点破事。
没有办法,部队大院毕竟太小了。而我上面所说的想法,也不是凭空设想,是由无数事实总结出来的经验教训。
“你如果实在不想说的话,我也不勉强,希望你把精力好好用在学习上,毕竟一个战士能走到今天不容易。”李干事的最后一句话,又让我想起了我那亲爱的老娘。
结果,在第二天晚上点名的时候,李干事就“有些同志自从到了南河中学之后,用心不专”的问题又讲了若干的时间。站在队列里的我暗自庆幸,幸亏我昨天没有把我的事说出来,否则今天的点名时间肯定不会低于三个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