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夜 5

日本人教的排除法果然管用,小秋的嫌疑人名单上只剩下五个人了。一个是妓院的打手,一个是宪兵队的杂役,另外两个是青帮负责收账的混混儿,还有一个是苏州中学的体育教员,这些人中到底谁才是狙击手呢?不管怎样,小秋还是感到十分鼓舞,毕竟离谜底揭开的日子已经不远了。

心情一好,小秋这才想起了他还有个爹来,便亲自开着摩托回家去了。冯栖梧好不容易才看见了久违的儿子,便不再跟他谈论祖上不屈服异族的壮举了,忙不迭声地叫起了正在梦里跟周公神交的管家,吩咐他准备饭菜,想让整天在侦缉队吃日本热汤面的儿子尝点中国味儿。

饭桌上,冯栖梧终于没有克制住自己的好奇心,犹犹豫豫地问道:“日本人在太监弄抓了好多人,听说狙击手再杀人就拿他们开刀,这是真的吗?”

小秋听了露出一脸不屑的表情回答说:“根据我的判断,日本人是被那个狙击手弄怕了,故意吓唬他的。现在城里住着那么多西洋记者,他们应该不会真的杀那么多人!”

听小秋这么一说,冯栖梧这才松了一口气,嘴里喃喃地念叨着:“那就好,真要那样实在是太损阴德了……”

俞显扬睡不着了,趁着天色还是漆黑一片,就悄悄地来到了松琦大队的后墙附近。他装着在墙下小便的模样,左右观察了一会儿,然后助跑了几步,就纵身跃起抓住了墙边。凭着过人的臂力,俞显扬左手扒着墙,右手把狙击手专用的潜望镜探进了墙里。当他看到预先观察好的房顶上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异常后,把潜望镜往怀里一揣,双手一给力,轻巧地跃上了墙头,像一团棉花般滚到紧挨着后墙的屋顶上。

过了大约十几秒钟,一直侧耳倾听着周围动静的俞显扬才仔细观察起周围的环境来。他发现,自己的位置应该是一处仓库,处在一个大操场的边缘。除了二十步左右的距离上有一名鬼子哨兵在巡逻,偌大的地方竟然没有一名鬼子军官出现。正在失望之余,操场那头的营区里却突然传出了一阵尖利的哨音,随着哨响鬼子们纷纷朝着操场上跑来。俞显扬知道这是鬼子要出早操了,连忙退下了枪衣,趁着人声和哨声响成一片的工夫,拉动枪栓把子弹送进了枪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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