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客中有人不解地问:“十世怨煞那么厉害的角色,为什么不把他的心肝挖出来吃了,却非要吓得他自尽呢?”
另一个也抓住瘌痢头话里的漏洞问道:“就是,你说那个诅咒为什么有时候驱使十世怨煞,有时候又用碧眼狐狸呢?难道那个专打日本人脑袋的狙击手也是诅咒拘来?怎么这十世怨煞还用上了洋枪?”
这些问题瘌痢头当然没想到,他搔着头皮沉吟着答不上来了。
一个最爱起哄的人兴奋地叫道:“你不晓得了吧?平时那些事是不是也是你顺嘴胡编的?”
瘌痢头恼了,也许有人挖他祖坟没什么,但谁要敢质疑他提供的新闻的可靠性,那实在是难以容忍。瘌痢头把自己那双单眼皮的肿泡眼一瞪立即大声回击道:“不懂了吧?”说着还故意做了一个滑稽的鬼脸儿,看着茶室里那些饶有兴趣的面孔,又迅速补充道,“我就知道你肚子里的肠子不打弯儿!”
一阵哄堂大笑声中,瘌痢头撸胳膊挽袖子地大声说出了自己刚刚才想好的答案:“诅咒杀人那叫冥谴!逼得恶人自己动手那才叫解恨!当然,鬼神有时候也会附在一个人身上,由那个人动手有什么稀奇?”
在众人轰然的叫好声中,瘌痢头陶醉了。他是个人来疯,兴奋地连自己是干什么的都忘了,居然忘乎所以得一屁股坐了下来。要不是被老板冲过来提着耳朵拽了起来,恐怕连刚进来的客人都没人招呼了。
招呼好新来的客人,一个茶客突然问道:“我说瘌痢头,你说说那个狙击手到底是什么来历呀?他那专打日本人脑袋的功夫是怎么练出来的?”
瘌痢头按照自己的判断神乎其神地吹道:“听说人家是蒋委员长的侍卫!”
说到这里,他像怕人听不懂似地看着周围的人问道:“侍卫是干什么的,你们晓得吗?”客人们显然对这个官衔儿不甚了解,互相望着连连摇着头。
“就跟前清那会儿皇帝身边的大内侍卫一样!”瘌痢头总结性地说道。人们释然了,因为这样的人当然是身手不凡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