蝈蝈葫芦(2)

这人的穿着打扮也特别有意思,很有喜剧效果,下身穿了一条有些臃肿的棉裤,上身却在一件白色羽绒服的外面,套了一件黄马褂,袖长至肘,还是腋下带扣子的那种,只不过穿在眼前这人的身上,不大像庄睿在电视上看过的御前侍卫,倒是有点像皇宫里面倒痰盂喂马的小太监。

“这位大哥,我在旁边看您老半天了,看得出大哥您是行家,这才找您的,不知道您对字画感兴趣不?去我的摊位看看吧,都是名人真迹,还有幅郑板桥的画,一般不拿出来的……”

喂马太监一副自来熟的样子,凑近庄睿小声说道,上来先把庄睿一通好夸,只不过一双小眼睛四处瞄着,滴溜溜地直转,怎么看都是一副鬼鬼祟祟的样子。

“哦?你的摊位在哪啊?远了我可不去啊……”

庄睿不置可否地问道,要是不在这市场之内,他是绝对不会去的,现在这社会,尤其是这种地方,三教九流鱼龙混杂,一个不小心,丢财是小事,送命也不是没发生过。

刘川就曾经跟庄睿说过一件事:去年,有个农村小伙子在这里摆摊,卖的是自己从土里刨出来的锈迹斑斑的古代钱币,结果里面竟有几枚战国时的齐刀,并且其中有一枚居然是齐刀中的六字刀币,结果被一个老先生相中,激动中漏了底,最后卖出了九万元的天价。

按说故事到这里也就结束了,只是在这个市场里面,想发财并且居心叵测的人也不少,在发现那些钱币的价值之后,几双贪婪的目光就盯紧了这二人,其后更是以看热闹的名义跟随到了银行。

老先生交易完就打了个的士走了,让那几个人无从追起,可那农村小伙却处世经验不足,没有当即把钱存进银行,结果被那几个人抢劫一空。

幸亏农村小伙命大,在头部被重击昏迷之后,被路过的好心人送到了医院,手术后清醒了过来,他指认出了那几个平时就游荡在古玩市场对他下黑手的人,追回了钱款。

只是经此一事,九万元里有三万多被那伙歹徒挥霍掉了,还有四万多变成了医药费,那些歹徒都是些一人吃饱全家不饿、身无分文之人,自然没钱承担小伙子的医药费,虽然最后都被法律重判严惩了,但是农村小伙实实在在的损失却没人能帮他弥补,这也算乐极生悲吧。

自从发生了这件事情以后,古玩市场就加强了管理,增设了保安,一些整天游手好闲声名不佳的人,都被清理了出去,而市场内的商家对一些交易金额比较大的生意,更是谨慎了许多,不过像去年那样在散摊上出现好东西的事情,倒也没有再发生过了。

就是因为这里发生过那样的事情,庄睿才会有上面那一问,这年头,为了钱铤而走险的人多了,不得不防啊,年前倒霉遇到了抢劫的,这大过年的,可不想自找晦气。

“大哥,我的摊位就在旁边,您刚才走过了,没注意……”

喂马太监一脸谄笑,弓着身子,手指着庄睿刚才路过的一个摊位。

庄睿松了口气,听到面前这人说摊位就在自己刚才走过的街面上,反正自己也要回去,看看也无妨。

“雄哥,把咱们那幅郑板桥的字拿出来,给这位大哥掌掌眼……”

两人走到那个摊位前面,喂马太监抢先一步,大声对坐在红布铺的地摊后的一个汉子喊道。

庄睿用余光看到,那个瘦弱青年在喊话的时候,眼睛好似进了沙子一般地眨个不停,不由在心中苦笑起来,今个儿真是长见识了,平时听说过医托酒托,没想到在这里也能遇到唱双簧的古玩托。

雄哥的摊位和旁边的那些地摊一样,一张两米见方的红布在地上一铺,上面摆着一些钱币、青铜器之类的物件,从外表上看,一个个锈迹斑斑,像是有些年头的东西,不过对这些东西,庄睿眼中的灵气无法看透,所以刚才也没停留,直接把这摊位给忽略了。

“猴子,我不是早就跟你说过了嘛,那幅画有人订下了,没看我都不摆出来了,你怎么又带人看货?”摊主雄哥一脸不耐烦的样子,嘴上对着那瘦弱青年说话,但是庄睿注意到,雄哥的眼睛似乎正瞄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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