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李新荷是清醒的,她会遵从师父或李明皓的教育装出一副谦逊的样子应和几句。不过她本来就心烦,又喝了不少小梁州,脑子不灵光了,想假装也假装不出来。于是她瞪大了眼睛,伸出一根手指点了点自己的鼻尖,像听到了什么可笑的话一样反问他:“输?我?”
这么嚣张的态度,顾璟霄本该生气的。可是不知为什么,看着他那双瞪得圆溜溜的眼睛,只觉得他憨态可掬,好玩的不得了。
“真得拿出点儿颜色给你看看了。”顾璟霄摇摇头,“要不你还以为我这赛酒会的状元是骗来的。”
半醉的李新荷顿时被“赛酒会”三个字给刺激到了。她从桌面上探身过来重重地拍了拍顾璟霄的肩膀,“我会把你彻底打服的,小子。你等着瞧吧。”
手劲不大,拍在他的肩头软绵绵的。顾璟霄看了看肩膀上那只白玉般的手,他的手指修长而优美,指尖一片粉色的指甲,花瓣似的,漂亮得不像一个男孩子。
顾璟霄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行。我等着。”
这话听起来有点儿耳熟……
李新荷歪着头想了一会儿也没想起来在哪里听到过这句话,有点不耐烦了,“那就这么定了。没什么事儿你可以走了。”
顾璟霄又被他气乐了,“你不是请我吃饭来的吗,我这还没吃饱呢。”
“看见你心里烦得很。”李新荷枕在自己胳膊上,赶鸭子一般冲顾璟霄摆了摆手,“走了!走了!”
顾璟霄坐着没动。
李新荷像是睡着了。
楼下传来流水般的琴声,低柔的女声曼声唱道:“镇相随,莫抛躲。针线闲拈伴伊坐。和我,免使年少,光阴虚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