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后,李新荷将酒液再次滤过,然后用妆盒中的小杯量出适量的“千日红”,自汤盅的边缘小心地注入米酒之中,搅拌之后再次过滤。
米酒的颜色已经被稀释,淡淡的绿色映着甜白釉细腻的肌理,婉转剔透,一汪春水也似。
李新荷将汤盅中的酒盛出两杯,送到了松竹二老的面前。
“你这是……”松老先生端起酒杯,眼中闪过一抹惊艳的神色。
“春衫袖。”李新荷想了想,觉得不论元夕还是元夜,这样的两个字都太过直白了些。
去年元夜时,花市灯如昼。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今年元夜时,月与灯依旧。不见去年人,泪湿春衫袖。
欧阳修,《生查子》。
李新荷心头悸痛。元夜两个字又一次令她想起了送她妆盒的那个人,这世间至亲的人。
终其一生再也不会见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