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不受控制地下滑,这才真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谁知道那坑里有什么玩意等着我!我一边控制着自己不要发出声音,一边拼命在四周摸索想抓点什么东西阻止身体继续下滑,可除了尸体就是滑溜溜的液体,根本没有地方下手。
正当我在黑暗中绝望地闭上眼睛,准备接受不可逆转的命运时,忽然觉得有什么东西抽到我脑袋上,疼得我一咧嘴。我顺手一摸,居然是一根皮带。人在求生时,一根稻草都想牢牢抓住,更别说这么粗一条皮带了,我一把就抓住了这条皮带,发现皮带那头似乎被固定住了,我心里大喜,这真是天助我也,该我不死。
我死死地拽住那条皮带,好在身后那股引力并不是那么巨大,皮带那头虽然有松动的迹象,但仍可以支撑我的身体不再滑进深渊。痛苦等待的时间总是漫长的,也不知过了多久,身后又传来“咔嚓”一声,引力突然消失,皮带那头也瞬间松开了。
我浑身发软,趴在地上一动不敢动,直到坑上那怪人的脚步声越走越远,才听见莎娃的声音从我上方传来:“大维,你没事吧?”
我想打开手电筒,但在身旁摸了半天,才发现手电筒早就不知所踪,便朝黑暗里回了句:“手电丢了,你们在哪?”
一道光柱在黑暗里亮起,刺得我眯缝着眼,隐约看到光柱背后是古斯特的面庞:“你手腕上的读数仪有应急灯,你按一下左边的第二个按钮!”
我迅速找到按钮打开应急灯,灯光没狼眼手电筒那么亮,但足以让我看清周围的情况。就见莎娃和古斯特在我斜上方不远的地方,古斯特离我较远,正抱着乌贼趴在地上,头顶上方一把匕首插在岩石缝隙里。莎娃侧躺在离我较近的位置,身旁有条皮带延伸到我面前,在她头顶上方也有一把匕首插在岩石缝隙里,此刻她的右手满是鲜血。
我一下明白了,刚才下滑的过程中,他们俩经验丰富,把匕首插在岩缝里当把手,阻止自己下滑。我身上的那条皮带是莎娃从死人身上顺手扒拉下来扔给我的。她左手拉着匕首,右手拽着皮带,能看出来她费了很大力气阻止我掉进去,手也因此被皮带勒破,是她救了我一命。
我心里说不出的感动和佩服,和他们相比,我的探险经验实在是太初级了,关键时刻脑子就一片空白,根本无法在短时间内做出合理的判断。莎娃虽然是位女性,危机时刻却展示了超越男人的彪悍。
我赶紧从地上爬起来,走到她身边,托起她的右手边吹边关切地道:“谢谢你,手怎么样了?”
显然我这个过于亲昵的举动让莎娃一时没反应过来,她居然呆住了。黑暗中,我看到她的俏脸居然微微有些发红,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恢复了一脸冷峻的神情,抽出手道:“没事,皮外伤。”
我本来想多关心几句,忽然发现在这么一个死尸堆里谈情说爱不太合适,便换了个话题道:“刚才怎么回事?”
古斯特坐起身,看了眼周围:“真危险,幸亏还有少量尸体散落在外,没有都吸进去,上边那家伙才没发现我们。”
“刚才那个人很奇怪,似乎背后长着什么东西。”我把自己的发现一股脑地告诉了二人,又问道:“那个家伙能张嘴说人话,似乎说的还是玛雅文,你听清他说什么了吗?”这个问题我自己都觉得问得很奇怪,什么叫“说人话”,其实我知道,是因为我感觉这东西不像是人,但他又张嘴说话了,才搞得我十分矛盾。
“他说的确实是玛雅文,我听懂了一部分。”古斯特似乎有什么心事,忽然低头不语。
“他到底说了什么?”我急迫地问道。
古斯特眼神中充满了迷茫,似乎内心陷入了痛苦的挣扎,摇了摇头。我还想再追问,却听到躺在地上的乌贼轻哼了一声,我这才把目光转移到他身上。这一看,才发现乌贼真够惨的,十指不翼而飞,面色苍白,明显是流血过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