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开始吓了一跳,使劲用手推他,但后来就好了,以至于他细细地吻了她很久。直到离开她的嘴唇,她的两只手还抓着他胸前的衣服不放。他完全没想到她会这样顺从,就好像在他吻她的时候,她完全变了一个人似的,这个不一样的林薇是那么的简单、笨拙、全心全意,让他禁不住害怕自己的一点点举动都会伤害到她。
“对不起。”他看着她说。
“别跟我说对不起,我不会原谅你。”她回答。
“那你揪着我衣服干吗?”他存心逗她。
“你占我便宜还能让你随便跑了啊?”她嘴上还是不让。
“你觉得是我占你便宜干吗还让我亲你?”他也继续。
“还不就是看你年轻,长得还不错嘛。”她哈哈大笑。
他让她赢了,开始有点懂她,她这个人,就是一张嘴巴狠。
周末,林薇不必去韦伯家上班,Ash的工作也可以停一夜。何齐早几天就开始做计划,盘算着两个人可以做些什么。
可惜事与愿违,星期五下午,林薇还没下班,韦伯太太肚子疼进了医院,不多时就打电话回来,说大概就是今夜分娩。那一天,韦伯家的男主人正在广州出差,南方天气不好,堵在机场尚未登机,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所谓职业经理人大概就是这样,今天在上海,明日飞迪拜,后天晚上兴许又在里约热内卢,钱都不好赚。女佣是做完晚饭就要走的,此刻也不出声,还一脸的不情不愿。
这么一来,偌大一座房子,就只剩莎莉一个人了。林薇看不过眼,主动提出来,她可以加班。
此举正中莎莉下怀,拥抱她道:“林薇,还是你好。”
见这丫头突然示好,林薇倒不习惯了,冷着脸回答:“省省吧,你爸妈会付我加班费。”
这时,天还不曾黑下来,林薇趁着女佣还在,赶回家一趟,拿了几件换洗的衣服,给林凛留了点钱吃饭,交代他好自为之,回到韦伯家,又打电话去Ash请了假。
最后,她给何齐打电话,把莎莉、林凛连同Ash的安排都说了。
何齐听她说完,没有出声,许久才问了一句:“你有没有想到过我?”
林薇却笑起来,揶揄他道:“你听到自己说什么没有?怎么像个怨妇一样?”
说到这里,电话就断了。林薇愣了一愣,听着嘟嘟嘟的声音,好一阵才把听筒放下来。
何齐从来不曾这样对她,一直到吃过晚饭,林薇还是觉得心里不上不下,想再打电话过去说个明白,却又偏偏负气,不愿意做先开口的那个人。她心里想,何齐也看得到这里的号码,如果对她有什么意见,大可以打过来讲清楚,就这样摔电话算什么?
女佣洗过碗就走了,只剩她和莎莉,两人坐在家庭室里看电视。八点多,莎莉说要去游泳,林薇便陪着她去,一路心不在焉,跟着莎莉七转八转,走了很远的路也不觉得。
莎莉是穿好泳衣来的,到了泳池,一个猛子就扎下去了,林薇没有泳衣,只能坐在岸边的躺椅上看她游。那泳池是个巨大的椭圆,一半室内,一半露天,周围一圈夜灯,照得一池的碧蓝。边上就是花园,那时已是七月末,攀墙而上的蔷薇眼看就要开尽,玫红色的花朵有种迟暮的艳丽,紫藤和史君子却正是最盛的时候,夜风吹过来,带着不易察觉的香气。
林薇在躺椅上睡下来,望着天上稀疏的星星发了半天的呆,许久才回过神来觉得奇怪,社区俱乐部的泳池怎么会只有她们两人,非但没有其他人来游泳,而且连个救生员都没有。
“莎莉,莎莉。”她叫那丫头过来问。
莎莉玩得正欢,根本不搭理她,倒被别人听见了。
一束白光照过来,有人提高声音问: “谁在那里?”
林薇被照得睁不开眼,待来人走近,才看清是个穿制服的保安,一上来就像训犯人一样训她:“你们哪儿来的?知不知道这里是私人住宅?”
听他这样讲,林薇心里猜到一半,暗自道:得,又被那丫头害了。
正要开口道歉,却见莎莉悠闲地游过来,开口对保安说:“我认识住在这里的人,姓陈的,他说我可以来玩。”
大约主人真的姓陈,保安拿不准她们的来头,举起对讲机喊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