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与主义”之争双方思想性质的差异(2)

胡适是一个实验主义者,针对具体的“问题”,他同样重视“经验”的重要性。所以,胡适说:“思想训练的着手工夫在于使人有许多活的学问知识。活的学问知识的最大来源在于人生有意识的活动。使活动事业得来的经验,是真实可靠的学问知识。这种有意识的活动,不但能增加我们假设意思的来源,还可以训练我们时时刻刻拿当前的问题来限制假设的范围,不至于上天下地的胡思乱想。还有一层,人生实际的事业,处处是实用的,处处用效果来证实理论,可以养成我们用效果来评判假设的能力,可以养成我们实验的态度。养成了实验的习惯,每起一个假设,自然会推想到他所涵的效果,自然会来用这种推想出来的效果来评判原有的假设的价值。这才是思想训练的效果,这才是思想能力的养成。”

但是,胡适也并不反对理性的重要性,并不反对研究任何的“主义”。他所注重的只是研究“主义”应持的态度和所用的方法。他说:“一切主义,一切学理,都该研究,但是只可认作一些假设的见解,不可认作天经地义的信条;只可认作参考印证的材料,不可奉为金科玉律的宗教;只可用作启发心思的工具,切不可用作蒙蔽聪明,停止思想的绝对真理。如此方才可以渐渐养成人类的创造的思想力,方才可以渐渐使人类有解决具体问题的能力,方才可以渐渐解放人类对于抽象名词的迷信。”如果把“主义”看作“绝对”正确而不容怀疑的“东西”,当它被用来认识“另外”的“东西”时,就必然会发生危险。所以,也正如威廉·詹姆士所说的:“‘一个’东西如何能认知‘另外’一个东西这整个问题,在‘另外性’本身是一个假象这样的一个世界里,就根本不再是一个实在问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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