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刹那,我想起了我们的新婚之夜。那时的他,挑开了我头上的喜帕,也是像现在这般坐在椅子上若有所思地望着我。
我一直呆呆地望着他,竟从他的脸上看到了一抹倦色。他和我一样累了吗?
“怎么这么晚了还来这儿?”如此大不敬的问法,我却问得自然。
“想你了。”他忽然笑出声。
他从未与我说过这样的话,我闻言呆愣,一时间不知该做何反应。他见我如此,越笑越大声。我恼怒地看了他一眼,又躺回了床上不再理会他。
我越来越不懂他,又或者是我从未曾懂过他。
“夜深了,该睡了。”他止住笑,吹灭了烛火,脱了外袍在我身边躺了下来。
他温热的呼吸吹拂着我的颈部,我知道他与我一样,都不曾进入睡梦。
“宛玉她,好些了吗?”我迟疑了一会儿,还是问出口。
“没什么大碍了。”他道。
“那就好。”我也跟着安了心。若当日不是宛玉,那受伤的那个就是他。
又是一阵沉默来袭,安静到我几乎要进入睡梦,他的声音无预料地在耳边响起。
“你不妒忌吗?一点点都未曾有过?”他的手忽然抓紧了我的,过于大的立道让我立刻感觉到了疼痛。
“你的心未曾放在她身上过,我又为何要妒忌?”我未曾妒忌过是因为我不知自己该妒忌什么。宛玉同这深宫里许多的女人一样,没有让我妒忌的理由。
殷翟皓泄气地松开了我的手,缓缓地背过身去,却又转了回来,伸手将我紧紧揽进怀里。我的脸贴着他的胸口,耳边他的心跳声规律地响着。
“我多么希望你能妒忌……哪怕是欺骗我……未央,你爱我吗?”
他的声音有些飘忽,我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爱吗?我不知道。
长久以来,我从未看清过自己的心。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终于睡着。我想从他的怀里挣脱,却越挣越紧,索性放弃了挣扎。快要进入睡梦之时,忽然听到他在梦中呓语。
他说:“未央,无论什么时候,我都不会放手的。”
我微微昂起头,伸手抚向他的脸,熟悉的轮廓,一如白天看到那般。
这个用他有力的双手环抱着我的男人,是我的夫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