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乍起 2

安宁回宫不久,苏妃自缢身亡,自认是幕后指使者。可敏贵人与苏妃原就不亲近,怎么会在那天夜里忽然去找苏妃?去请敏贵人的那名宫女先前不承认有去请过敏贵人,却又为何在几天后投井?之后宫女庆丹引起了宛玉和拢翠二人的争夺——云仙宫中也有好些宫女,并不缺人,拢翠为何要因为一个宫女和宛玉撕破脸?而宛玉宫里虽然没有以前那么热闹,也没有必要为了一个宫女和拢翠怒目相向。这只能说明,宛玉与拢翠与庆丹之间都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庆丹的绣帕又不经意告诉我,未央宫中的奸细是宫女春风,当日春风出卖了我的行踪,导致我们被追杀。春风之死是我所为,婉秀宫之所以“闹鬼”亦是我暗地里指使琉璃去做的,可敏贵人装疯为何要连苏妃也一起说上?若是想借势装疯,全然没必要扯上苏妃。又或者,是此事的背后之人企图谋害敏贵人?

当日看到敏贵人那块绣着石竹的绣帕时,我命人查了她的背景,她虽祖籍奉山,和庆丹、春风是老乡,可自祖父辈入京为官起,就再未回过奉山。又怎么会与庆丹、春风扯上关系?

这一切似乎越来越乱了。

一到婉秀宫,留守此地的琳琅便引领我去见敏贵人。敏贵人正惊恐地瑟缩在寝宫一角,双手抱膝,嘴里喃喃自语:“鬼,有鬼,走开,快走开。”

我使了眼色,琳琅聪明地将服侍在侧的宫人统统带了下去,周遭瞬间安静了下来,我在敏贵人面前蹲下,看着她凌乱的头发和发皱的衣裳许久后,轻笑出来:“等了三年,你又错过了今年的朝天庆,本宫为此感到惋惜。”

她目光呆滞,丝毫不为我的话所动。

“在别人面前装疯卖傻就算了,在本宫面前,就省些力气吧!”我伸手撩了撩她的发丝,嘲讽道,“失心疯自是有它的治法,你也是聪明人,该知道如何选择。”

敏贵人闻言,身子一颤。

我的眼眸淡扫四周,瞥见一边的桌上放着一张纸,上面的字迹书写整齐,敏贵人忽然从角落里冲了过来,抓起那张纸捏成一团,砸向我,嘴里已然在哭喊着:“滚,滚开,不是我害你的,放过我吧……”

纸团砸中我后,掉落在地。敏贵人眸中闪着哀求之色,我心下明了,迅速将那纸团收进了袖中。

她似松了一口气,又断断续续地重复疯言疯语,字句之间总是离不开“苏妃”“鬼”诸如此类。

我无心再在婉秀宫待下去,叹息道:“若当初你自己把握好分寸的话,如今就不用这样了。”

走之时,身后隐约传来敏贵人压抑的哭声,她的哭声一直萦绕在我的耳边,我心中却早已没了同情心。

每个人都该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负责,她既搅和进了这些事,如今装疯卖傻以求活命便是她的报应,怨不得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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