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屈能伸方为丈夫(6)

正心急间,就见一骑黄色人影果然冲着江氏疾冲而去,我不忍再看,忙别过头用手遮上了眼。

赵王的声音从球场上遥远地传过来,如嘶如吼:“映月!映月!你怎么了?你不要吓我,你怎么了?”

还好,还好,不是齐晟。

我心里刚一松,放下手又往球场上看去,却见赵王正抱着江氏肩膀摇着。江氏看上去更显弱柳扶风之姿。

只是,这风也着实太大了些。

赵王摇得很狂放,,我看得很惊心。

又见齐晟也已纵马而至,有些惶急地从马上翻滚下来,几步迈到赵王与江氏身旁,一把将江氏从赵王怀里抢过来,手一抄将其打横抱起,然后疾步向场外而走。

宝津楼里顿时一片静寂,美人们不约而同地都转头向我这里望了过来。

我愣了两三秒,只得又别过头,用手遮上了眼。

齐晟啊齐晟,你还可以更蠢一些吗?

又闻皇后娘娘在高坐上急声叫道:“快去看看,今儿这是怎么了?一个紧着一个地往下摔,那马刚还好好的呢,怎么就突然惊了呢?”

内侍忙领命而去。

我在诸位老少美人的注视下,很淡定地端起了茶水,喝了一口放下,眼角瞥见一旁的沈美人还在眼巴巴地看着我,我犹豫了一下,把手中的茶杯往她面前送了送,问:“您想来两口?”

沈美人脸上一红,连忙摇了摇头,掩饰地端起自己的茶杯喝了两口。我伸手过去,在她惊愕的注视之中,将她嘴角上的一片茶叶沾了下来,手指顺便在她那小豆腐一样嫩滑的脸蛋上擦了一下,然后把手中茶叶示意给她看,笑道:“沈美人,渴坏了吧?喝得这样急。”

沈美人脸一下子红得更透,竟羞得连脸都不敢抬了。

我状似无事地转头看向楼下,心里却是大乐,果然还是美人调戏起来有味道。

江氏离得太远,在楼上看不真切,只见一伙子穿黄着绿的人围在四旁,那宋太医又拎着个小药箱疾步从人群夹缝中挤了进去,在江氏身旁跪下给她诊脉。

我突然很想问一问宋太医:赵王妃阴阳调和不?夫妻生活过得的可好?

绿篱侍立在我侧,双目微垂,神色虔诚,正双手合十地默默祷告着什么。我倾耳听了一听,只听见“菩萨保佑”之类的几个字,实在没忍住,便转头低声问她:“你向菩萨求什么呢?”

绿篱睁大了眼,极小心地观察了一下四周,然后把嘴附到我耳旁:“我求菩萨保佑,摔江氏一个生活不能自理!”

我一惊,抬眼看向绿篱。

绿篱却冲我得意一笑,复又严肃了面容,低下头去诚心祷告。

这丫头!我、我……我很无语。

那边皇后派过去问话的内侍又小步跑了回来,向太后、皇后禀道:“赵王妃性命无碍,不过胳膊却是折了一处,腿上折了一处……”

我听得心惊,吓,同时落马,这江氏咋就这样倒霉呢?难不成因她身上肉太少了的缘故?

又闻皇后问道:“可知因何落马?”

内侍答道:“已是查到了,马鞍下不知何时被人偷放了钢针,赵王妃俯身击球时,那钢针扎了马,惹得马儿受惊,这才把赵王妃掀下马来的。”

我这心又是一惊,这就是说是有人故意害江氏了?可她为啥早不摔,晚不摔,偏偏赶在我刚摔了以后紧接着就摔呢?

到底是谁害我?

皇后仍在质问内侍,颇有些包黑子问案的气势:“皇家的马匹,怎会让人在马鞍下偷放了钢针?”

那内侍正欲回答,一直沉默的太后却突然开了口:“自己主子的马都照看不好,赵王府的马奴也太不得力了,留他还有什么用,直接杖毙了得了。你出去告诉他们,先把江氏好生地送回赵王府养着,赵王待赛完了再走。”

那内侍闻言小心地看一眼皇后,然后赶紧伏头应了声“是”,转身又向外小步跑去。

我这里听得是一怔一怔的,脑子里还没转悠明白,又听那高座上菩萨一般的太后慈祥地叫我道:“芃芃啊,坐过来,让奶奶看看,刚才伤得重吗?真是吓死奶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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