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世生花》 屠城(2)

远处的几个中国士兵拖着几个浑身是血的同僚开始后退,小日本儿的部队越聚越多,明显是有备而来。枪声整整响了一个上午,下午的时候逐渐消失。军队一时间伤亡惨重,国民革命军两个师临危受命、拼死抵抗,终于把小日本儿的气焰灭了下去。蒋介石派人跟日本谈判,小日本表面上跟他说停战,其实毫无退步之意。这次蔡公时去谈判,非但无功,同行的数人连带他自己都成了日本人的刀下鬼。

最终,蒋介石的“顾全大局”激起了全城民愤,军队和百姓组成了临时军民部队,在几个爱国将领的带领下,用散点包围战术击退了嚣张的日本鬼子。

蒋介石紧急发布密令,让所有军队立刻撤离济南。

军队一夜间撤光。

部队撤退后的清早,日本人挨家挨户开始搜查遗留下的临时军民部队。

我睡眼惺忪的被急促的砸门声惊醒,连忙穿好衣服,没等我跑到档口,迎面就撞上了拿着刺刀的日本兵。他对我屋里哇啦哇啦大喊着“八格牙鲁”,提溜着我的衣领就把我拽到了档口。原来张含之、秋槿和英子早已经被拽出来了,他们背对着我跪在冲着门的位置,旁边站了三四个日本兵,用刺刀对着他们正在盘问什么。看这架势,像是在找什么东西或者什么人,英子在秋槿怀里一直小声抽泣,小手攥得像个小沙包。

“官爷,这一大清早的,我们这绸缎庄还要做生意,我这里有些茶水钱,您和各位官爷去吃个早茶。”张含之从怀里掏出一些纸币,半跪着塞给旁边一个鬼子。

“八格牙鲁!”鬼子猛地抬起刺刀,用刀柄重重地砸了张含之的脑袋一下,张含之应声倒地,鲜血从额头渗出来。

“平白无故地打人,有没有王法了!”秋槿赶紧上前抱起张含之的头,用手绢给他擦掉渗出来的血。

鬼子捡起地上的钱,咯咯笑着塞进口袋,继续用刺刀指着我们。

约莫搜索了个把时辰,家里被翻了一个底儿掉,鬼子从我的房间把那两个大皮箱提了出来,摔在我的面前。

“打开它!”鬼子大声吼着,然后目光扫射着我们,意思是这是谁的箱子,里面是什么东西。

我连忙笑呵呵地半蹲下来。“官爷、官爷,这是我的箱子,里面都是一些烂衣服,没什么好看的。”我指着身上衣服的破洞,再指了指箱子。

鬼子哼哼地笑着,意思是我在坑他,我赶紧赔着笑脸点头,没想到这小鬼子回头就给了箱子一刺刀,重重地插了进去。

“哎哟,官爷,您看您,您这是干什么啊!”我蹲在箱子边心疼地叫着。

“打开它!”鬼子从门口叫来了汉奸翻译,他一进来就冲我嚷嚷。

我轻轻拍了一下鬼子的刺刀,那家伙把刀抽了回去,用刀背回敬了我的肩膀一下,我被打了一个趔趄。

我把箱子往前推了一步,轻轻解开上面的皮扣,鬼子们好奇地围上来,好奇这两个大箱子里究竟是什么。

解完皮扣,我轻咳了一声,代表我要开箱了。我把箱子盖轻轻打开。

浓重的香气瞬间弥漫整个“瑞锦祥”,鬼子们窸窸窣窣地议论着,应该是感叹这股奇香到底来自什么。

里面是一包包的纸袋,被牛皮纸和纸绳一个一个捆在一起,像一包包的中药。

“这是什么的干活?”其中一个鬼子恶狠狠地指着箱子里的东西问我。

我慢悠悠地解开其中的一根纸绳,打开牛皮纸,顺手捏起一股粉末放在手心,然后冲着问我的鬼子吹了出去。

“八格牙鲁!”鬼子吓得连连后退,但不出三秒钟,他就兴奋异常地走过来,抓着汉奸翻译的耳朵念叨了几句话。

汉奸翻译一个劲儿地嗨、嗨、嗨了半天,然后趾高气昂地走到我身边,指着我手里的粉末问我:“皇军让我问你,你吹的是什么东西,他从来没闻过这么香的东西,而且闻了以后全身都舒服。”

我小心翼翼地合上纸包,不紧不慢地重新用纸绳扎好,放回箱子里。

“官爷,这是雾凇香,专门用来调节情绪舒缓神经的。古时候可都是在宫里给娘娘们安神用的,闻了以后是不是感觉很放松啊?”我瞧都没瞧这个狗汉奸,把头偏过去问刚才的那个鬼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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