割袍断义(1)

拍卖前的预展会上,来了不少人。站在人头蹿动的预展大厅里,叶晓枫不免心生感慨。看到那幅《山海经?01》和那些知名画家的当代艺术品放在一起,他不禁有些恍惚。在“偶像自我崇拜”、“卡通人”、“血缘家族”、“桃花绿狗”和“面具”之后,他的作品能否能成为中国当代艺术的另一个标志和代表,就看两天以后的拍卖会了。

接受记者采访时,叶晓枫按无聪教他的那样,一直保持着应有的低调。简单介绍过自己的创作情况之后,他拿了本拍卖图录,离开展厅,去休息室翻阅。预展第一天,除了无聪和桂姨他们之外,灵羽和小宋也过来了。在所有的朋友之中,缺席者唯有杨志彬一人,他不敢相信自己就这样被他遗忘了。

当天下午,叶晓枫提前回到了出租屋。自从他和灵羽公开了关系之后,两人就另租了一套房。灵羽买好酒菜,在家里等他,望着桌上的饭菜,叶晓枫却没有食欲,只吃了几口就把筷子搁在一边。

“嫌我做的不对胃口?”灵羽问他说。

“想到马上就要上拍了,什么都吃不进去了。”叶晓枫骗她说。

“我看,你是在想杨志彬那边的事情吧。”灵羽猜到了他的心思。

“也许当着他的面,我把某些话说过头了。我不是那种自视甚高的人,可他那样低估我,也让我真的感到失望。”叶晓枫说。

“杨志彬不会是那么小气的人,以前我们在艺术村时,大家都无话不谈,有什么就说什么,干什么这样认真。”灵羽笑了笑,又说,“我看他并没低估你,其中肯定有些误会。”

“我也知道他不会真的跟我计较。正因为如此,我才开始怀疑自己错在哪里。”

“过去的事就别提了,你不是也说等到拍卖结束后,自然会见分晓吗?”

“话是这么说,不过不管怎样,我都不想因此跟杨志彬产生隔阂。你、小宋和他对我来说,都是我这辈子最亲、最重要的人。这几天我一直在想,如果当初没有你们支持,我不可能有今天这样的机会,可真有了今天这样的机会,杨志彬反而对我脾气越来越大。”

“没找他谈谈?”

“谈过N次了。每次都是在画价上面纠结不清,他觉得我太得意,太乐观,这样下去迟早会失去自我。”

“我也觉得是他把问题想得太严重了。”

叶晓枫摇摇头,没再就此话题讨论下去。第二天,他再去找杨志彬谈的时候,两人却跟先前一样,开始了唇枪舌战。

“你认为谭秋农的那篇文章没有夸大事实,你以为我是因为他比我名气大,而争风吃醋,居心叵测?”杨志彬对叶晓枫说。

“我从来没有这样想过,我只是认为我们不该把人想得那样坏!无聪在乎的是利润,这个话题我们已经谈过无数次了。桂姨帮我做宣传,肯定会跟无聪分利这件事有关,我也能想到,但谭秋农这样有身份的评论家没有理由当我的吹号手,你为什么老在这些事情上纠缠着不放?”

“人心难测,坏人难道是一眼能看出来的?他们会在脸上刺个金印,然后叫警察来抓?这些人不管从阅历上还是经验上看,都比我们丰富得多,他们把你当骰子玩游戏,难道你还看不出来?你宁愿相信他们的,甚至都失去了自我思考的能力!”

“你是在说我没脑子?好,那我们不妨说具体点。你经常说要让事实说话,那我们就来分析一下他们的动机。无聪把画价定到五十万,没人买的话,最终吃亏的是谁,难道仅仅是我?桂姨也是聪明人,如果无聪真的有大跃进的冲动,她会想方设法阻止。另外,谭秋农吹捧我这个新人要承担风险,他不会随便下结论,乱下结论只会给他的成绩单上抹黑……这些又如何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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