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园 1

村长当年能得到美女芳心靠的就是持久的耐力和忍力,他就像个背荆负棘的苦行僧,以折磨自己和被人折磨为荣,而辅导员也就是相中了这一点,才提拔他做了个系学生会副主席。村长很看重这个头衔,一直兢兢业业,如果在单位应该是每年劳动模范的苗子,可惜用人单位不缺这种货。一入了社会村长就发现自己实在吃不开。

辅导员为村长介绍了个实习单位,今年招两个应届生,据说做好了就可以留下来,可做好容易,讨好很难。和村长同时实习的四五个实习生,要么是主任的小姨子,或者是副主任的小舅子,每天坐进办公室就是攀关系比背景。估计辅导员根本没抱什么希望,反正村长不可能晋级,自然就继续着被人排挤兼跑腿的生活,天天自己演默剧。郁闷的村长一天三遍给辅导员打电话问怎么办,辅导员则明说暗示地让他“会来点事,送点礼多走动走动”,实在不行就直接找个单位先签了。辅导员先利诱说今年就业环境不好,这次的招聘会不走就没好单位了,然后威逼他说再不签就不管他了,就希望村长乖乖就范。当然,如果村长听话就不是村长了。

这天晚上我俩一夜无话,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发现村长的床铺已经收拾得干干净净,村长没了。

等我微笑着忘却后来我才知道,那时村长实习的单位丢了个MP3,平时“分崩离析”的办公室这次很一致地把矛头都指向了平时不吱声的村长。调监控未果,报警未果,一个小破玩意惊动了千千万万人的心,甚至传到校方耳朵里:声誉啊声誉,学校的颜面何存——村长被冠上了偌大的帽子。这边辅导员更是抓着不放:还不签?这单位根本没戏还赖着不走?有个地方赶紧签了得了,争取第一个签还算你牛,要不到最后也不可能有人要你!

貌似忍者的村长终于抵抗不住被就业率压迫的校方的压力回了老家,这时我们才发现村长强大的外表下是一颗多么脆弱的心。据说村长临走之前真的与辅导员推荐的食杂店签了三方协议,做了本届工作第一人。后来我们在村长没带走的脸盆里找到一封折叠得很工整的信,上面寥寥的几十个字:

大飞、大明、姚赫:

没有贡献这四年所学真的很遗憾,我准备回家创业,希望有机会还会再见。PS:看来经济危机是真的。

张青松

拿着信的一刻,回忆着那一阵异常忧郁的村长,我和大飞心情都很复杂:原来村长本名叫张青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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