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放不下也不能让过往重回身旁(2)

婚礼当天,林夏翻了翻墙上的日历,觉得有些恍惚。怎么非得选个他们分手的日子举行婚礼。林夏看着镜子中打扮得优雅成熟的自己有刹那间的错觉,仿佛今天结婚的人是自己。她脑海里忽然出现金浩穿着笔挺的西服朝自己走来的场景。最后,她自嘲地笑了笑,打开门走了出去。

看到林夏来到婚礼现场的时候,我原本想着要第一时间冲出去接她,然后把她带到一个比较偏僻的位置上,只求她能够被别的什么吸引注意力。可让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我的好闺密叶子竟然会让金浩出来接林夏。我站在离他们只有三步之遥的地方,看见两个昔日的恋人那般手足无措地站在那儿。我无法想象当林夏看见金浩西服上那硕大的“新郎”两个字的时候是什么心情,我也无法揣测金浩看见穿得无比美丽的林夏时又会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我只能庆幸两个人都没有失态,只是林夏那紧紧相握在背后的手深深刺痛了我的眼睛。

是金浩先打破了沉默,他说:“怎么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林夏故作镇定地说:“哦,不知道新郎是你就来啦。早知道,就不来了。”

然后两个人沉默了一会儿,又异口同声地问:“这几年?”

林夏:“你先说吧。”

金浩:“算了,还是你先说。”

林夏:“这些年,你过得好吗?哦,不对,你都结婚了,应该是不错了。”

金浩:“林夏,我,对不起。”

林夏:“不,你别和我说对不起,如果当初不是我。你也不会。”

金浩:“当初为什么会离开?”

林夏:“离开吗?呵呵,因为累了。能给你的都给了,后来就不确定是否给的都是你想要的了。”

“是啊,累了。林夏,你,今天很漂亮。”金浩也假装轻松地说着。

林夏回了一句谢谢,就看着金浩决然地转过身向着礼堂走去了。

我急忙跑到林夏身边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体,拉着她坐到了宾客席上。我什么话都没有说,我知道她这个时候需要冷静和消化。

婚礼马上就要开始了。我看见叶子穿着洁白的婚纱一脸幸福地朝着金浩走过去,身边的周星星和江珊一副恨不得变成她的样子。我偷偷瞄了一眼不远处的林夏。林夏低着头,我以为她会哭,但是却没有发现眼泪落下的痕迹。

婚礼的司仪是一个胖子,我听到胖子的声音好像从很遥远的地方传过来。

他说:“请新郎新娘面对面站好,我们的婚礼仪式马上开始。”

胖子的声音和记忆中金浩的声音重合在一起。

金浩:“喂,这个题目不会写,快点给我写好,我先睡会儿,老师来了叫我。”

胖子:“金浩先生,你是否愿意娶林叶女士为妻,从今以后……”

金浩:“林夏,我他妈就是爱你,你看着办吧!”

胖子:“无论环境是好是坏,富贵或是贫贱,健康或是疾病……”

金浩:“林小夏同学,等咱们毕业了就去这座写字楼上班,我负责赚钱,你负责生孩子!哈哈!”

胖子:“成功或是失败,都要支持她、爱护她。”

金浩:“为什么要走,为什么?好啊!走啊!走了就不要再回来!我他妈就当从来没有遇见过你!”

直到最后胖子清了清嗓子大声问金浩:“你愿意吗?”

他的声音太大以至于我再也听不见金浩的声音了,我看着红毯上金浩愣愣的神情,我不确定我是否听到了那句我愿意。

我侧过头想在人群里寻找林夏的身影,却一直都没有找到。红毯上金浩和叶子开始交换戒指,周星星在一旁紧紧握住了江珊的手,露出一副海誓山盟非你不嫁的表情。我起身悄悄离开了宾客席寻找林夏,就在我一个转身的拐角我看见林夏渐行渐远的背影。我想这一刻我知道了这个世上最难忘记的两样东西是什么了。

一个就是遇见,另外一个就是忘记。

我永远无法忘记,初一的那年夏天,金浩摆出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截住了我,把一封写好的情书塞到我的手里,霸道地丢下一句:“帮我把这个给林夏。告诉她,以后她就是我老婆了!”

呵呵,往事不堪回首,一回首再回头,谁为谁遇见,谁为谁等待,谁又为谁许下一生的诺言?流年已逝,物是人非,到头来,再放不下也不能让过往重回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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