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也就是我小学二年级的时候,因为一次车祸失去了右腿。之后,这条假肢就成了我的腿。”
店员意识到自己之前说话的冒失,拼命地想找些合适的话来弥补,但一下子却想不出来。
“叔叔,”少年继续说道,“虽然我没有右腿,我不能像其他小朋友那样跑来跑去,而且我也很想踢足球……但我从来没想过,自己不完整、不正常。即便这样,我也还能走着去上学。”
“哦,你每天要走多远啊?”这是店员终于找到的话题。
“一公里呢。对了,刚才叔叔您说,谁都不喜欢没有腿的独角仙,可我上学期还是班里的班长呢!那可是班里选举选出来的哦!因为我在班里非常有人缘。”
店员沉默了。
“喂,叔叔,你在听我说吗?”少年问。
“哦……哦。当然在听啊。孩子,你好厉害啊,能当上班长啊!”
“是吧。还有,您想啊,我两条腿只有一条腿,而这只独角仙6条腿中还有5条呢。如果按照通分计算的话,这只独角仙的数大啊。我有3/6,而这只独角仙有5/6呢。”
说到这儿,少年的脸上绽放出了笑容。
“通分……我想起来了。叔叔和你一样大的时候也学过通分。孩子,你数学一定学得很好吧?”
“是啊,我很喜欢数学!将来,我想拿诺贝尔奖!”
“那可真是远大的梦想啊!”店员赞许地点点头。
“而且!”少年继续说着,“这只独角仙个头大,角长得也比3000日元的漂亮得多。所以我还是要买这只独角仙!”
听到少年有些兴奋的声音,店员也回过神来,大声回答说:“是啊!孩子。既然你这么说,就买下这只吧!”
“嗯!”少年点了点头。
“孩子,你两个都带走吗?”
“嗯……”少年思索了一下,“我只买一只就可以了。”
店员很麻利地把一只五条腿的独角仙装入盒子,把连同找回的4700日元一起递给了少年。然后,他的眼睛停在了刚才拿在手里的饵料上,“对了,孩子,这个饵料免费送给你吧。”
“免费?”
“对啊,就是不用你花钱买,白送给你啊。”
“是真的吗?这下我可赚大了。但是……”少年看着饵料,“这个饵料,价签上写着700日元呢。比这只独角仙还要贵呢。”
“这是送给你的礼物。因为你告诉了我很重要的东西。”
“重要的东西?”少年的双眼中闪着清澈的光,“是通分么?”
“通分?嗯……也可以那么说吧。哈哈哈!”
少年开心地拿着独角仙和饲料,告别了笑得有些腼腆的店员。店员听着少年每走一步右腿发出的硬硬的金属碰撞声音,一直目送着少年的身影。
当少年的背影终于从店员的视线中消失的时候,店员走到剩下的那只独角仙的笼子前,拿出笔,在“300日元”的价签后面添了一个“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