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要救四个未来国家栋梁的命,某些浑蛋的死活就顾不得了。再说那姓黄的家伙不是好人,死有余辜,这就算我间接替天行道了。而且如此一来,还能粉碎严鹄要除去自己竞争对手的阴谋,不也一箭三雕吗?”如初耸耸肩,“只要我贿赂好最上头的那个老大,那些所谓确凿的证据自然有人去摆平了,用不着我操心,这不是最简单最直接最有效的救人方法吗?”
“师妹,你可真……”虚海叹了一口气,好像很痛心疾首,“你可真坏!”
如初把这话当成夸奖,露齿而笑。
“那你要怎么贿赂最大的那位呢?”虚海再问。
“我听大哥说,天津三卫总指挥使于海涛于大人是个很好的官,勉强也算得上英明廉正。”如初又一次不正面回答问题,“那你说,他为什么对发生在眼皮子底下的受贿行为睁一眼闭一眼,甚至视而不见呢?”
虚海是谁?冰雪聪明的人,所以如初这么一说,他立即就明白她要做什么了。但他心里虽然清楚,嘴上却还是回答道:“那是因为本朝武官及士兵的俸禄很低,卫里的收入又多靠屯田而来。可天津卫是退海之地,土地多为盐碱滩,收成很差,造成很多官兵无法养家。所以于大人才不那么苛刻,也是给手下们一条活路走。”
如初点点头,模仿虚海那种拈花微笑的模样笑着,因为这正是她用来说服安公公的借口之一。
“原来这就是你不让戚继光他们说出真相的原因,这件事越少人知道,就越好瞒天过海。你是想从这泥潭里捡出自己人,再顺便狠踩恶人一脚。”虚海摇头叹息,“小僧不得不说,师妹,你真是坏!”
“过奖,过奖!”如初假模假式地一抱拳,“不过还要烦请师兄帮个忙。你能打听一下那名烟花女子的情况吗?”
“你要干什么?”虚海有点纳闷。
如初得意的神色中略带黯然,“不管怎么说,那女子是无辜的受害者。而这件事如果小事化了,只怕她得不到什么好处。虽然人命是无价的,但我想至少可以补偿她点什么。”
“小僧之前听说,此女子不是堂子里的姑娘,而是游娼。说起来,严鹄他们搜集证据的速度很快,居然才一找到尸体就知道她的身份了。”虚海眼睛里不着痕迹地闪过厌恶又嘲弄的神色,“欲盖弥彰固然不好,但精明得过了头也让人怀疑,可惜他太过自负,不明白这个道理。”
“游娼?这就是说,这女子就算凭白无故地失踪,也没多少人会追究?”如初心里叹息着,“假如她是外地来的,就更没有人会在意了是吗?”
虚海点点头,“天地不仁,人命如草芥,大家各自随缘,能帮得一分是一分吧。不过,小僧一个和尚却四处打听一名烟花女子,师妹不觉得古怪吗?”
“你介意?”如初反问。
回答她的是一声佛号,证明他根本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