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的反应让虚海再一次惊讶不已。他以为如初会相当愤怒和激动,羞涩得抬不起头来,或者还逼迫他还俗娶她。虽然早知道她并不是个被碰了手就砍掉手臂,被拿了手帕就要嫁与斯人的女子,但如果她反应激烈点还挺不错的吧?尽管……他没有机会坠入红尘。
“你这样随便闯进一个女子的闺房是很没有礼貌的。”如初使劲瞪了虚海一眼,“还看?再看把你眼珠子挖出来!”
“一切皆是因果,女施主不必动怒。”虚海依然风度完美,但如初却真想一拳打在他的帅脸上。
什么叫因果?他看到她衣衫不整是因?她挖出他眼睛是果?这人太过分,经常拿佛法来忽悠人,要是能让他流露真性情就好了。不过能让他破功,哪怕是皱皱眉角大概也是绝无可能的吧?这人城府太深,喜怒哀乐都不会放在脸上,真正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的人。
“到底找我来干吗?”如初没好气地问。
虚海看了如初一眼,似乎有点同情,之后慢吞吞地说出那个惊天的消息,“土队的学子出了事,很严重。听说……戚继光等四人要被学内除籍。”
“什么?!”如初惊跳了起来,被子滚落,再度以肚兜、七分裤面对纤尘不染的僧袍。
这群家伙,到底做了什么呀!
“虚海师兄,请你回避一下,我要换上衣服马上去看看。”她当机立断。
不过虚海没动,换上一脸大无畏的神色道:“女施主,在我佛眼中,美女和蝼蚁没有什么区……”话没说完,就让如初一脚踹了出去。
“是谁要把他们学内除籍的?”她闩好门,一边以所能达到的最快速度裹胸穿衣,一边问。
“安公公。”门外平缓的声音回答,“今天早上出了事,偏安公公就回了,赶个正着。其实……土队的学子出状况很正常,他们经常闯祸、违反学规,屡教不改,只是这次……闹出了人命。唉,罪过罪过。”
听到这话,如初差点昏倒。她是个超级乐观的人,一直信奉“除死无大事”的座右铭,可这一次,偏偏就有人死掉了,那绝对绝对是件天大的事。
“他们又打架了吗?是不是失手杀了其他队的学子?”能在这里上学的都是世家子弟,除了土队,还全部都是有钱有势人家出来的小孩,而能承袭爵位的,也都是各家族的长子嫡孙。打死这样的人,简直和把天捅个窟窿差不多,恐怕没办法善了。
“不是因为打架……死的也不是卫里的学子。”门外的声音有点迟疑,“是个贫家姑娘。”
“女人?他们居然打死女人!”如初换好了衣服,一把拉开房门,震惊地望着虚海。看到后者神色凝重,绝不是开玩笑,而且他就算再可恶,也不会拿这种事开玩笑。
“到底怎么回事,你快告诉我,免得到了安公公那儿,我没办法为他们求情。”如初抓住虚海的衣襟。
可是,话虽然这么说,她的心却像被掏了个深不见底的洞似一样,没着没落的。是呀,她的梦想是当老师,一直幻想能教书育人。但事实上,她在现代一直靠写小说为生,整天宅在家里,没有任何处理危机的经验。当初她为什么没去学公关?至少现在不用六神无主。
求情?这是人命案呀!现在的学内除籍肯定只是第一步处分,接下来一定会负刑事责任的,估计过一会儿衙门就会来人,然后按大明律来审理。
假如死的是世家子弟,这四个无钱无势的小子就死定了,假如死的是平民……说句没良心的话,也许他们还有一线生机。但前途,肯定是完了,这还得看学内的严党会不会借机落井下石,以除掉这几个眼中钉。要知道,戚继光前几天才和严鹄打过架,而且也才得罪过高教头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