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8战栗真相2

“破个例吧。”丹尼埃拉说。

“也就是说要这么做一次喽。”埃里克叹了口气。

“我希望,一旦你觉得患者能接受催眠了,就立刻开始。”丹尼埃拉说。“你最好能在场。”埃里克说。

“我做出实施催眠的决定,”她解释道,“条件是由你负责接手这个患者。”“那么说我现在一个人了?”

丹尼埃拉面带疲惫地看了看他,说道:

“我工作了整整一夜,我答应过提德拉送她去上学,可我现在还在这里。我晚上得面对这场冲突,不过现在我真的必须要回家睡觉了。”

埃里克看着她穿过走廊,红色的风衣下摆在她身后摇曳。约纳看了看屋里的患者。埃里克去了卫生间,锁上门,洗了把脸,抽出几张发黄的纸巾,擦了擦额头和脸颊。他拿出电话,拨了西蒙妮的电话,但没有人接。他又拨打家里的号码,听着铃声响起,然后是自动应答的问候和提示。当录音提示音响起之后,他却不知道自己要说些什么了:

“亲爱的,我……你必须听我说。我不知道你怎么猜想的,但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你也许并不关心,但我保证,我能有办法向你证明我是……”

埃里克沉默了,他知道,他的话不再有任何意义了。他十年前曾经对她撒谎,迄今为止仍然无法底气十足地证明自己的爱,重获妻子的信任。他中断了电话,离开了卫生间,向那扇带着玻璃窗的门走去。刑事警官正站在那儿向里面看去。“催眠到底是什么?”过了一会儿警官问道。

“就是一种意识改变的状态,与心理暗示和冥想类似。”埃里克回答说。“好吧。”约纳迟疑地说。

“当你谈起催眠的时候,其实你是在说类催眠,就是说一个人由于某种目的对另外一个人实施催眠。”

“就像?”

“就像是唤起被动的幻觉。”

“那是什么?”

“最常见的是用来阻止对痛苦有意识的记忆。”

“可痛苦还是存在的。”

“这取决于你怎么去定义痛苦。”埃里克说,“病人当然会对疼痛的刺激产生生理上的反应,但自身却不会有疼痛感,甚至可以在催眠状态下对病人实施手术。”

约纳在他的笔记本上记下了些什么。

“在纯粹的神经生理学范畴,”埃里克继续说,“催眠过程中大脑以一种特殊的方式运转,一部分不常用的脑组织会被突然调动起来。一个被催眠的人是深度放松的,看上去几乎跟睡着了一样,但如果这时做一个脑电图,它所显示出的是一个清醒的、注意力集中的人的大脑活跃度。”

“那个男孩偶尔会睁开眼。”约纳边说边通过小窗向里面看着。

“我已经看到了。”

“现在会发生什么?”他问道。

“患者吗?”

“是的,你什么时候对他实施催眠?”

“在能动性催眠时,也就是在治疗情况下,病人几乎总是会把自己分裂成几个自我——有一个或者几个在感受,另有一个在观察。”

“他看到自己在演戏?”

“是的。”

“你会对他说些什么?”

“首先我必须让他有安全感。他已经经历了可怕的事情,因此我会从解释我的意图开始,然后会过渡到放松提示。我会平静地谈到眼皮变得越来越沉重,你愿意闭上眼睛,通过鼻腔做深呼吸。我还会从上往下历数身体各个部位,然后再倒着数回来。”

埃里克等待约纳做记录。

“这之后就会出现感应现象。”埃里克说,“我会在我所说的话中加入一种隐含的命令,说服病人想象一些地方和简单的事情发展进程,我会暗示他的思维越来越遥远,直到失去控制的欲望。就像人们在读一本书,情节是那么的精彩,让人忘掉自己正坐在那里读书。”

“我懂了。”

“当感应现象完成的时候,如果一个人像这样拿起病人的手,然后放开,那么手会停住,僵在半空中。”埃里克解释道,“感应之后我会倒着数数,进一步加深催眠状态。我通常使用数数这种手段,其他一些医生会让患者想象看到一个灰度图片,以便于分解思维中的界限。这些做法实际上是为了减去被催眠者对恐怖记忆的自闭,使这些记忆不再伤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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