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围城 第十章(7)

“嗯。”韩虹点点头和老公上了楼,孩子们已经都睡下了,两个人简单洗了洗谁也没心思和对方说点什么,都瞪着眼睛想着各自的心事。

第二天早上韩虹和王成龙各自向单位请了事假,到银行取了一万块钱来到医院。

还没进观察室的门就听见一个男子在大声嚷嚷:“等会儿他们来了,我叫你怎么说你就怎么说听见没?”王成龙推门进去的时候,看到一个身材矮小满脸横肉、光头的男人正指着老人交代着,一看就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那个男人见王成龙进来了,一下子从椅子上跳了起来,过来揪住了王成龙的衣服领子,恶狠狠地问躺在病床上的老人说:“你说是不是他撞了你?”老人闭上眼睛不说话。

“放手,你干什么,谁把你父亲给撞了?你这个人怎么不讲理呀!”韩虹过来使劲拽他。

“你到一边去甭管。”矮个子把韩虹推到一边。

王成龙用力甩开了他的手说:“你给我说清楚,谁把你父亲给撞了?”

矮个子男人理直气壮地说:“谁说的?我爸爸说的,不信你问他!”

说完他走过去把老人摇醒:“别睡了,你这个老不死的,说,是不是他撞的你!”老人歪头看看儿子,又看看王成龙还是没有说话。

“老不死的,你倒是说呀。”说完他粗鲁地摇晃着老人。

老人见此情景终于无奈地点了点头,两行热泪流了下来滴落在床上。

“看到没有!看见没有!我爸爸就是人证。告诉你,你们把我爸弄骨折了,你要是不赔我五万块钱我和你们没完!”王成龙怎么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没想到自己的好心换来的竟是这样的结果,他感到自己的心此刻变得冰凉冰凉的,他感到自己的心在滴血,真的好痛,好痛!真是世态炎凉啊,王成龙感到自己的眼眶湿漉漉的。

“大爷!你做人可得讲良心呀!我们好心好意费了半天力气把你送到医院,你怎么能胡说呢!”韩虹摇晃着老人的胳膊,老人长叹了一声扭过身去用被子蒙住了头。

“怎么着,你们想耍赖呀!”矮个子又跳过来揪住王成龙厮打。

“你给我住手!”不知什么时候,小护士把陈主任给找来了,陈主任声色俱厉地说。

“这里是病房你胡闹什么?”陈主任沉着脸。

矮个子脖子一横说:“谁胡闹了?他们撞了我爸就得赔钱,你们少和我来这套!”说完摇头晃脑的嘴里还不停地哼哼着。

“他们撞的?你有什么证据?”陈主任把日记本放到桌子上。

“我爸爸说的,就是那个小子撞的,不信你自己问。”陈主任从老人的表情里也猜得八九不离十了。

“你说是他们撞的没关系,你可以去报案呀,就是不许在这里胡闹,出去!你再不出去我就报警了!别说五万块五毛都没有,你走不走?”陈主任说完掏出手机拨着电话号码。

“走就走,谁怕谁呀!你们等着瞧!”矮个子男人没讨到便宜,悻悻地走了。

“孩子,我的良心都叫狗给吃了,我说了谎话不是人呀,我对不起你!”见儿子走了,老人左右开弓使劲抽着自己耳光,挣扎着下床要给王成龙跪下。

“大爷,您这是干什么,快躺下!”陈主任和王成龙不让老人起来。

“孩子,你们是我的救命恩人呀!我刚才说了违心的话是没法子呀,我那个儿子不是人呀,整天游手好闲不务正业,成天不是喝酒就是打牌耍钱,家里能卖的东西都叫他卖得差不多了,媳妇和他离了婚,有个三岁的儿子也让她带走了。这个畜生整天就琢磨着算计我,我要是不点头,他是不会叫我好过的。”老人擦了擦眼角。

“孩子,你是个好人呀!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老人拉着王成龙的手不肯松开。

“大爷,没什么,有我们呢您就什么都不用管,安心养病吧。”王成龙把手包递给韩虹,她接了过来会意地出去给老人办住院手续去了。

“好人呀,孩子你们真是好人呀!我那个儿子他是个混蛋,他恩将仇报不是人呀!我……我给你们赔礼了!”老人感动得老泪纵横,又要下床。

“大爷,您这是干什么,快躺下来!”王成龙赶紧让老人躺下。

都说好人有好报,老天对自己为何如此不公?老人的处境他是感同身受,所以没有过多责怪老人伤害了他,可一想到他的儿子绝不会善罢甘休,下一步该怎么办?王成龙的心里乱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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