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义就在于我心里的感受啊。”他答道,眼神闪烁。
“你怎么还笑得出来?难道不晓得这是很严肃的事吗?我们站在十字路口,现在的作为会影响我们的一生哪。”
“我知道。相信我,我也很严肃。”
她叹了口气。
“跟你讲道理你不听,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但我不认为这是道理,反而觉得你从头到尾都很无理。”
“我无理?”要不是她当时很难过,搞不好就大笑出来了,“可怜的拉里,你真是够疯的。”
她慢慢褪下手上的订婚戒指,放在掌心,盯着它瞧。那颗方形的红宝石,嵌在薄薄的白金戒环上,她一直都很珍惜。
“假如你真的爱我,就不会让我这么不快乐。”
“我真的爱你。可惜有时候,做自己认为对的事情,难免会让别人不快乐。”
她伸出放着戒指的手,颤抖的嘴唇勉强扬起微笑。
“还你,拉里。”
“我拿了也没用。你要不要留着它,纪念我们的友谊?可以戴在小指上。我们还是可以当朋友,对吧?”
“我还是会一直关心你,拉里。”
“那就留着戒指吧,我希望你留着。”
她迟疑了一下,才把戒指戴在右手小指上。
“太大了。”
“你可以改小一点。走吧,我们去里兹酒吧喝杯酒。”
“也好。”
伊莎贝尔不禁有点诧异,婚事竟然就这么没了,她连一滴眼泪都没掉。除了不跟拉里结婚以外,一切好像都没改变。她简直不敢相信,一切都尘埃落定。不过少了大吵一架的场景,倒让她有点不甘心。两人平心静气地把话摊开来说,仿佛是在讨论买房子之类的事情。她觉得失望极了,却又感到些微满足,因为两人的举止如此文明。伊莎贝尔很想知道拉里的心态究竟如何,但始终不得其门而入。拉里清秀的脸孔与深黑的眼睛就像一副面具,伊莎贝尔心里明白,尽管与他熟识多年,但自己依然猜不透他。她先前把脱下的帽子随手放在床上,如今站在镜子前,再度把帽子给戴上。
“我很好奇,”伊莎贝尔边说边整理头发,“你本来就打算取消婚约吗?”
“没有。”
“我原本以为,你也许会大松一口气,”拉里并未吭声,伊莎贝尔转过身来,嘴角扬起开朗的微笑,“好了,走吧。”
拉里锁上身后的门。他把钥匙交给柜台时,那男的表情促狭,心照不宣地打量着他们。伊莎贝尔想要猜不中他的心思也难。
“这个老家伙想必认为我的童贞没了。”她说。
两人叫了辆出租车到里兹酒吧喝酒,边喝边谈些无关紧要的事,似乎毫无拘束,宛如天天见面的老友。拉里生性寡言,而伊莎贝尔则爱聊天,开了话匣子便源源不绝。而且她下定决心不让场子冷掉,因为不希望拉里觉得她怀有怨怼,加上自尊心作祟,也不想让他疑心她有一丝难过和不开心。
没过多久,伊莎贝尔便要拉里载她回家。他把车开到她家门口后,她语气愉悦地对他说:“别忘了明天来一起吃午餐。”
“绝对不会忘记。”
她把脸凑过去,让他吻了一下,便走进门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