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她的儿子西提已有30多岁了,当初他只上到小学四年级就帮着父亲放牛种地,过着标准的农民孩子的生活,这也是父亲需要的。但做了没多长时间,西提忍受不了父亲的吝啬和自私自利,便到别的地方打工去了,不管父亲怎么做工作,他都不愿再回来,现在他们即使见了面也不说话。父亲可能不知道,是他在西提幼小的心灵里树立了一个畸形的榜样,直到如今西提已长大成人建立了家庭,还是摆脱不了自卑感,这使得他必须远离我们这个家族,看起来怎么劝也劝不回来了。
另一个可怜的女人是碧姐。她是母亲的表姐妹,她父亲是我外婆的弟弟。碧姐17岁那年到我家帮佣,接替阿伦姐,主要任务是照看弟弟妹妹,打扫卫生和做饭。那会儿我们还挤在一顶蚊帐里睡觉,母亲因为在集市里卖了一天东西早就累得不行,呼呼大睡,父亲便爬起来装作查看孩子的样子,借机对碧姐动手动脚。有时天还没亮她就起来下楼做早饭,父亲便过来“吃豆腐”。父亲的举止跟他对待阿伦姐如出一辙。
我当时已经知道一点,因为深夜里会被惊醒,看到父亲钻进蚊帐里来,但又不敢告诉母亲,因为觉得这些都是大人的事,小孩子不应该掺和。最重要的一点是我怕父亲伤害我,也不想让母亲再跟父亲争吵或者产生问题。碧姐估计也相当郁闷,但又不敢声张,毕竟自己寄人篱下为人打工,更何况她跟母亲还沾亲带故。正是因为她不爱说话,更让父亲得寸进尺。当碧姐忍无可忍后,便不辞而别。我还记得她离开我家的那一天,我哭着哀求她别把我和弟妹们扔下,我想让她去跟母亲商量,我说我什么都知道,相信母亲能够帮忙。但这让她更加惊慌,她没想到像我这样大的孩子居然知道这种不该知道的事。无论我在汽车站台上怎么劝阻,她都没改变主意。
即便如此,父亲也不愿放弃,仍然紧盯着她不放,直到让她怀孕。过去女孩怀孕而没有结婚是很丢脸的事,村民们都会戳戳点点,何况是被有妇之夫把肚子搞大,更何况这个人还是自己的亲戚。
我很理解碧姐当时的心情,她既羞愧、伤心,又对母亲充满内疚,还要为即将出生的孩子的未来担心。所以唯一能够洗刷错误解决问题的办法就是吃打胎药流产。当父亲知道后便求她把孩子留下,答应会抚养孩子。父亲说的一句话是:“我不是狗,搞出孩子来一定会负责任的。”这让碧姐答应了父亲的请求,尽管她心里也不太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