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族里的那些老人 1

中国人有句俗话:“没有孩子和老人的家庭是不完整的。”因为孩子和老人对每个家庭来说都是很重要的。孩子就像待放的花蕊,老人就像枝繁叶茂的大树;孩子是明天的希望和梦想,老人则是昔日的骄傲;如果孩子是旭日东升,老人则是温柔似水的月光。

我家孩子多,一个接一个出生,年初一个,年末又是一个。家里除了满地爬的我和弟妹们以外,还有爷爷、奶奶和外婆等老人,使得这个大家庭更完整。尽管我们不住在一起,但相距不远,几乎每天都要走动。

爷爷是个知足、节俭、勤劳、善良、爱干净的人。我和亲戚们都能记得爷爷在家时不太穿上衣,只穿一条黑色的中国棉布裤子,腰间系着一条宽大的皮带,上面有一只小包,可以装些零钱或小东西,通常还有一条白毛巾搭在皮带上。如果出远门,才会穿件白白净净的开襟衫,有时会换一条黑亮的绸缎裤子。

爷爷开烟叶厂的时候,每天早上4点起床,把从农民那里收来的烟叶装船,沿着湄公河送到曼谷,将烟叶卖给那里的中间商以出口到中国,要好几天才能回家。爷爷回家时从未空过手,一般都要买些应季水果或者是奶油点心给家里人。长大以后我才知道爷爷买来的好吃点心叫奶油面包。

爷爷的生活很简朴,每餐饭都很简单,喜欢在盘子里堆上满满的辣椒酱和蒜头,再倒上醋,用他自己种的蔬菜蘸着,与加上三棱蕉或土豆煮的大米饭一起吃。爷爷奶奶最喜欢吃的是薄荷叶芋头汤,最喜欢的饮料是米汤。有时还会弄点猪肚炖了蘸酱油吃,或者把肉皮煮好后切成丝晒干,油炸后就成了香喷喷的响皮了。

如果不出门,爷爷就坐在门口的竹床上看中文报纸。爷爷喜欢往门口浇水,每天傍晚还要拿大扫帚把门前的马路扫得干干净净。到了晚上爷爷奶奶喜欢出来乘凉,在家门口抽着烟丝,有时候亲戚邻居们也来聊天。夏天爷爷奶奶就干脆搬一张帆布折叠床,支上蚊帐放在屋后园子里的杨桃树下。杨桃树紧挨着厕所,树干很粗,不同寻常,有点像芒果树,果实累累,颜色鲜艳,味道特别的甜,也许是离茅厕很近的原因吧。

爷爷非常喜欢杨桃果,用纸或破麻袋把它们包起来,再用木签别住,用来防备那些喜欢在夜里偷吃的蝙蝠。爷爷还在树梢上绑了一只空的铁水桶,用绳子拴上一根短木棍放在铁桶里面,绳子的另一头放在蚊帐里,睡觉时爷爷会不时地拉动绳子,发出响声来惊吓蝙蝠。爷爷搬家前,我特别喜欢能有机会陪他睡在园子里,这是很令我兴奋的事情。

雨季时爷爷奶奶和姑姑一起去撒网打鱼,捕了很多鱼回来吃,或者用盐腌起来做鱼露。有时爷爷奶奶会去曾祖母坟旁的果园里采摘各种芒果——那儿离我家大约1公里远——然后放在家门口出售,剩下的腌起来到别的季节再吃。尽管爷爷上了年纪,但就连门前的一小块地他也不愿荒废,亲自种上玉米、木薯、甜菜、苦菜、金合欢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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