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3

“是这次下地没看皇历,还是撞上了衰神?这次下地怎么这么不顺!”叨叨又叨叨,忆苦思甜,各种反省,我没答理他,由着他自己在一边唠叨。“要不,跟着黑线再走走看?”葱头心虚地提议,在这种黑咕隆咚没一点活人气的地方,底气本就弱了一半,又走在这么个没有出路的怪圈里,任谁都不由得有些灰心。

灾星,葱头你个大灾星,自从你在我家借宿了一晚,我就再没过过几天正常生活,这次还莫名其妙地把我弄进这个鬼地方,弄死你的心都有了。我狠狠地腹诽几句,丢给他一个大白眼,在墙壁上大大画了个圈并说:“咱们掉头沿着线走。这条甬道好像一直在变化,说不定咱们刚刚走过的地方就多了个门呢。你还盯着左面,我还盯着右面,走吧。”

这次我们故意放重了脚步,踢踢踏踏地走路,隔几步都小心地跺几

下,希望脚下会出现什么变化。枯燥地走一条路,那种看不见希望的感觉

太难受了。

转身后,甬道确实像第一次走时感觉的那样,是小角度向下倾斜的,在目力所及的范围内观察黑线,就能更明显地看出角度。墙上没有门,没有其他洞穴,走了大约十几分钟,黑线的角度出现了偏折,从稍远处看去明显是一个很大角度的钝角,甬道的最低点到了。

我一把拉住葱头,说:“别走了,这儿是甬道的最低点,往前甬道

是条微微向上倾斜的坡。再走下去十来分钟以后,咱们就回到画圈的地

方了。”

最低点,好歹是甬道里唯一能找到的特征,代表了什么意义?“最低点?有什么用?”葱头扒在墙上四处拍打着,“没有门,石

头太厚,听不出实心还是空心。到底有没有走出去的办法?”

“不知道。如果这条甬道就是用来困人的,我不知道在哪儿能打出

缺口;如果还有其他用,那缺口很可能就在甬道的最高点或者最低点。

咱们要不试试愚公移山,在这儿挖挖看看。”“挖个屁!你霍爷包里只有一柄工兵铲,想挖山,做梦吧!”

“谁让你没给我准备装备,要不至少有两柄工兵铲……”

随口调侃着,还有半句话猛地噎在了嗓子眼里。

墙上跪着的清朝官员画像,都露出了脸!

原本这些画像画的都是侧面,能看见半张侧脸。刚才走了那么长时间,路上我也注意看过墙壁,生怕误过了墙上露出的洞口。这过程中就觉得有些不对劲,跟现在的壁画一比,一路上不对劲儿的感觉终于找出了答案!

在我们边走边找通道的过程中,这些画在两边墙壁上面冲前方跪拜的人在慢慢地转头,把所谓的目光从平视前方变成拧过头来看我跟葱头。要是有所谓的五官、所谓的目光可能还显得正常点,关键是,两边人物画像转过来的脸上,都是一片空白没有五官!

被一张没有五官的脸阴森森盯着是什么感觉?

形容不出来,只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冒着凉气,控制不住地狠狠哆嗦了一下,胳膊肘撞撞葱头,颤颤巍巍地指给他看。

“怎么了?你找着洞口了?”葱头根本没注意到壁画的变化,只是拿探灯晃着,试图找到可能利用墙壁对光线的反射掩盖起来的洞口。

“不是……你看那些画,转头了。”我的话说得慢悠悠的,我自己都觉得沾上了鬼气,听着瘆人。

“啊,啊?没脸?”葱头也吃了一惊,往后退了几步,想到背后的墙上也是这样的无面画像,停住了。他原地抖抖肩缩了缩,强装镇定地说:“可能是工匠赶得太急,眉毛眼睛那些精细的玩意儿没来得及画。画成什么样它也就是个壁画,还能从上面走下来还是怎么地?”

我真想抽死这个棒槌,在这种地方千万不能有的没的乱说,说不定随口说的什么倒霉的东西就可能变成真的,我赶紧接话:“别胡说,人吓人吓死人,我胆儿小,要是……”我本来想说要是被吓死在这儿了一定拉你垫背,为了避开忌讳强忍住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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