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1

“砰”的一声砸到什么很硬的东西上,震得我虎口生疼,脑仁儿也疼,疼痛一刺激,人倒是清醒了些。

脸上“噼噼啪啪”挨了几巴掌,还有声音在骂:“疯子,不让鬼咬死,也被你害死了。”

我晃晃脑袋勉强睁开眼睛,头侧神经一抽一抽地疼,手里的球棍架在石壁上。葱头缩着头,半蹲在球棍下,拿刀的手扣着我的手腕,脚下扔着已经烧尽了的火把,脑袋上戴了一顶矿工帽,头顶探灯的光线雪亮,另一只手看样子又要往我脸上招呼。

“醒了醒了,别打了。”

“哦,醒了啊。”他手一松,本来被他半拖着走的我直接脸朝下扑在地上,凹凸不平的石头硌得全身都疼。

“我虽然帅,还没帅到你嫉妒得要毁我容的地步吧!”我沾着一脸碎石子靠墙坐在一边,借着探灯打量着周围,明显不是我们刚才被怪鸟围攻的山洞。这里两个人错开些勉强能并行,整个通道呈长方形,明显是人工

开凿出来的。“你真是我亲祖宗,都什么时候了还能睡得着!你的腿到底行不行?刚刚好像你就一条腿能跟着挪动几步,那条腿一直拖着地。”拍一拍右腿,像拍在了冰柱子上,有些僵硬,不过伸缩自如,我

说:“还行,没什么事儿。唉,头转过来,借你脑袋上的灯使使。”“怎么了?”借光一看,右脚靴子上一排牙印,我庆幸道:“那鸟的牙口也不怎

么地,没咬穿靴子,肯定没中毒。”“切,那就是没事儿呗,没事儿还不赶紧走,谁知道一会儿又会蹦

出什么怪东西。”“这是哪儿啊?欢少他们哪儿去了?”“不知道!那群怪鸟太勇猛,比猴子厉害多了,又抓又咬的满眼都

是。你记得半空掉下的一堆破铜烂铁吧?我就想,咱们那么多双眼睛盯着它肯定不是凭空出现的,应该有出来的路。还别说,在吕媚旁边火光没照到的地方,离地一尺真有个甬道。你当时闭着眼睛,爪子乱挥,怎么叫都叫不醒,霍爷我连拖带扛地好不容易把你拉出苦海,差点儿被你一棍子开瓢!”葱头这货唾沫星子四射地一通说,末了咽了口口水奇怪道,“不对啊,欢少明明看见咱们进洞了,怎么没动静?”

甬道里静悄悄一片,不像是有人跟在我们后面的样子。葱头转回头拿头顶探灯照去。大爷的!不是葱头胡扯就是我幻觉了,身后五六米左右就是石墙,

哪有什么洞口?!葱头号叫着扑上去捶打着墙:“娘的,见鬼了。洞口呢?!”鬼!我一听这个字就觉得寒流过境,猛地打个哆嗦。“死葱头,别乱喊!退不回去就往前走吧,反正只有这一条路。”

“也是,以前没有欢少指路,我也没少挖过东西,照老样子来呗,谁怕谁。”拍拍我肩膀一副豪气冲云霄的鸟样,“走吧,老幺,哥带你见见真宝贝去。”

宝贝个屁,要是能活着出这个洞,老子这辈子都不鸟你!我心里暗骂了一句,葱头现在很像我以前认识的葱头,但谁知道他什么时候会翻脸再给我一闷棍!

甬道的路很奇怪,是略微向下倾斜的角度,而且每隔一步就明显凸出来一条棱,不知道当初修了是干吗的。四叔店里乱七八糟的古本书很多,闲来无事翻看倒也见过几本墓葬制式的书,葱头带我来的这个地方完全超出了我那少得可怜的认知,唯一能判定出来的是这样修在山体内部的墓葬很少会有翻板陷阱。

这些都没什么可怕的,让我心里直泛冷气的是甬道两边墙上的画。每隔几步就有一个跟真人大小差不多的人像,穿着清朝官服,跪在甬道两边的墙上,是个侧影。我跟葱头站着的这条路就像金銮殿上连接着龙椅和殿门的那条红毯,两边跪着文武百官。在这条黑漆漆的甬道里,这些壁画十分诡异,我总觉得他们会从墙上爬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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