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是先坐火车,然后倒大巴到凤凰。住宿的地方是临着江边个体经营的一个竹楼,早晨推开窗户一片湿润的蒙蒙雾气,好像空气都带着甜味。北方人哪享受过这水气啊,要是能一直住在这儿估计我就没有起床气了。
第一天就是游古城。白天在熙熙攘攘的古城里穿梭,去了趟沈从文故居。火墙封砌的四合院,那古色古香的湘西明清风格与钢筋混凝土的高楼大厦相比,沉淀着一种历史和文化的韵味。沿着青石板路退出来的时候不由得回头深深望了几眼,感叹了句:“要是能住在这里就好了。”被葱头好一阵嘲笑。
昨天舟车劳顿没睡多长时间,白天又走了一天,我这种平时不运动
的懒虫早就累得不想动了,坚决地拒绝了葱头逛夜市的邀请,一头栽倒
在大爱的被窝里睡死过去。
第二天是爬山,不光有导游领着,还有甜甜的妹子一路陪着唱山歌,耗时不长,下午就回到了沱江边上的客栈。按导游的安排,休息一下,晚上去逛夜市,转一圈回来还可以在沱江上放河灯。由于晚上要逛夜市,晚饭就提早吃了,也不知怎么地,我脑子里控制不住就犯起了糊涂,别人说十句有八句听不进去,听进去的那两句一时半会儿还反应不过来是在说什么。我也没理别人,恍恍惚惚就上了楼,趴在床上一下就睡过去了。
混乱的天地,雾蒙蒙分不清黑白,仿佛有一条条光线混进了黑暗中,或相融或相斥,光怪陆离。一会儿是一条大腿粗细的蛇,隔着玻璃疯狂地扭曲、挣扎,腥臭的血甩得到处都是,这蛇没有头!一会儿是一张青白的发面饼似的大脸拍在玻璃上,嘴咧到了耳根下,诡异地笑着,四面八方都是蛇吐芯子的声音。头脑一阵窒息,轻飘飘的感觉仿佛整个人都要飘走一样。
一只肥手拍到我脑门儿上问:“怎么,发烧了?”葱头看我不对劲,跟了上来。
“没事,累了,睡会儿。”我迷迷糊糊嘟囔了句,又睡了过去。
第三天是自由活动,葱头一大早就拖我起来,说是已经找好了车,到附近感受一下纯正的苗家文化去。我忽然觉得特别想去一个地方,但又说不上来是哪儿,感觉十分怪异。
车行了两个小时左右,又跋山涉水地走了一阵,才到了葱头一路吹嘘的纯原生态的苗家寨子。展眼望去,依着山散落着几十栋纯原色的木楼、竹楼,衬着满山的青翠,一下子把喧嚣的现代都市隔绝在外。
“怎么样,舒坦吧!”
“好地方,要是能一辈子吃穿不缺地住在这儿,肯定长寿啊!”只一眼,我就喜欢上了这个安静的充满绿意生机的地方,空气清爽干净得感觉内脏都像被清洗了一遍。
“你想住在这儿啊?”葱头语气古怪。
“怎么,你不想?咱们现在住的那地方跟这儿一比,那是空气中都飘着沫子,巴掌大点的地方多憋屈。在这儿搭个竹楼,原生态无污染,推开窗户就是青青大山。养点鸡鸟兔子,没事儿拎着鸟带着狗在满山绿树中晃悠,神仙的日子啊!”
“哦,哦,听着很不错。”葱头拍拍我肩膀,打断了我对美好生活的憧憬,说,“走吧,进寨子吧,昨天有甜妹子给唱山歌,今天有甜妹子带咱们去山上转转,应该是在前面第一栋竹楼前等咱们呢。”
山南水北谓之阳,苗家土家的吊脚楼依山建在山的阳面,高低错落,较之北方庭院别有一番自然古朴的韵味。
“嘿,欢少,久等了。”葱头看见站在离我们最近的第一栋木楼前的人,眉开眼笑地打招呼,客气地拱手作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