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在陈思琪娇美的脸上隐去,取而代之的是忧虑的神情。她一如既往地生活,为了生活而忙碌。
她重新捡起大学时勤工俭学的差事,再次化名“琪子”,登上“帝豪”灯光璀璨的舞台。
“我有花一朵,种在我心中含苞待放意幽幽,朝朝与暮暮我切切地等候,有心的人来入梦。女人花,摇曳在红尘中;女人花,随风轻轻摆动……”磁性的嗓音,悠扬的旋律,回荡于宾客云集的“帝豪”夜总会上空,沉醉每位午夜销魂的听众。
“好!”
“安可!”
……
一曲末,陈思琪含笑从高脚凳上起身,微微向热情的宾客施礼,拖着黑色礼服长长的下摆,转身退到后台,走向她搁着朵荷花的化妆台。
台前幕后,判若两人,唯一相同的是那双迷人的眼睛带着忧郁。丈夫的过世,娘家的负担,她不得已重操旧业——到夜总会演唱。
“唱得不错!”“帝豪”值班经理拍拍陈思琪的肩,继续与其他即将登台的演员交代事情。
陈思琪礼貌地笑笑,坐到化妆台边,抽出纸巾,擦拭脸上厚厚的粉底,只是她的目光,久久仍停留于桌上洁白的荷花。
“琪姐,有位客人送你的花。”“帝豪”的同事捧着一束紫色的睡莲,走到陈思琪身边,将含苞待放的睡莲,搁到了她的化妆台上。
陈思琪微感错愕,登台以来,送花的酒客,络绎不绝,但睡莲还是头一回收到。
她拉着转身欲离开的同事:“谁送的?”
同事眼睛一转,凑到陈思琪耳畔低语后,留下思绪飘渺的她,离开忙碌去了。而那送睡莲的韩国客——吴俊基,也放下茶水费,走出了“帝豪”流光溢彩的绚烂大厅。
至于,陈思琪让同事送去感谢吴俊基的那杯苏打水,便因没了品尝的人,而遗弃。
淡雅的荷花香气,还萦绕于陈思琪的鼻尖,而她已穿上了厚厚的雨衣,踏着自行车,一路狂奔,赶往街道残疾人工厂,去接下中班的哥哥。
漆黑的夏夜,没有一丝凉风,被炙热的太阳烤了一天的地面,吐着来自土壤深处的热气,晚间突如其来的大雨,将空气中弥漫的郁闷、压抑,渲染到了极限……
陈思琪的汗水浸湿了衣衫,乌黑的大眼睛因疲惫失去了光泽,不停地蹬踏脚踏车的踏板,是她唯一该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