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拾到荷花簪的罗炎,则结束了在陈思琪跨出电梯的那楼层,寻找它主人的行程,走进了拐角处的另一部电梯,电梯门缓缓合上,也将楼道里撕心裂肺的哭声,关在了门外。
他缓步走向停车场,路过小池塘边时,空中弥散的淡淡荷花香气,让他脚步微顿,头侧望向摇摆的荷花簇。他听着角落里传来的蝈蝈声,不由稍稍抬头,望向天际的那轮下玄月,莫名感到身边到处都泛着诗情画意,伸手摸了摸荷花簪,嘴角微扬。
荷花簪的主人陈思琪,痛失最爱。她呆呆地凝视着丈夫曾躺过的病床,神情凝重,泪,成了她所有的语言。
最后一位知道杨天宇出车祸的杨老,正怀揣着忐忑不安的心,从首都机场,坐上了飞往杭州的班机。
“天宇怎么会出车祸,都抢救这么久了,还没有脱离危险……”杨老忧心忡忡地望着窗外漆黑的天际,握着的帕子,被他手心溢出的汗,加深了颜色。
坐在杨老身边助理,轻声安慰道:“杨老,我们上飞机前,大全不是说,我们到了,见面再说,就是表明天宇没事。您别太担心。”
秘书附和道:“杨老,我记得上回警卫员小吴出车祸,伤了腿和胃,手术也做了好几个小时,您别想太多了。”
杨老微微点头,但心的跳动依然没有节律,始终慌乱、不安。几小时后,他的心,痛到了极点,他拥着儿子冷却的身子,失声痛哭……
他最疼的孩子,却先他一步离世。恍惚中,他还能听到儿子叫他“爸爸”,陪他饮茶……
可两月前的一别,居然成了诀别。生死两别离,白发人送黑发人。杨老拥着妻子,病房里回荡着凄惨的哭声。
窗外,那池残破的荷花,因夜间偶尔袭来的风,摇曳不振,几片焦黄的荷叶,轻拍着池畔的小石鼓,更显凋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