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鸿遇,人生若只如初见(2)

听三皇子这么一问,随行的礼官便有些犹豫地皱了一下眉头,最后道:“华容公主乃是秦国凌后所生,自小深得宠爱,出身又极是尊贵。放眼秦国后宫,也只有她的身份方与咱们的太子殿下相匹配。更何况,如今秦国势弱,秦帝正是要竭力与咱们交好的时候,想来,他定然不至于为了等闲儿女私情,而置国家社稷于不顾的。”

萧锦彦闻言不再说话,他知道,眼前这位是东宫的亲信。他心向东宫,东宫之生母献皇后章玉恩与秦国皇后凌佩缜乃是中表之亲,故而东宫心向于娶凌皇后之女为太子妃。

只是,在他看来,如今已经日落西山的秦国,即使是拉拢了又能如何?但凡自己那父皇还有一点雄心壮志,都应该尽快吞并了北秦,然后挥师南下,与东晋来个生死鏖战。

毕竟,天下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而如今的齐秦晋三国,已经分开了太久太久了。

是时候,造就一位英伟的帝王,来一统江山,结束这几百年的分崩离析之乱世了。

萧锦彦挥手让身侧的人尽数退下,拿起案上的酒壶,缓缓给自己斟了一樽酒,仰首饮尽之后,才勾起嘴角,微一冷笑,眸中,只有一种深不见底的嗤笑和冷意。

龙雕花长窗里透进淡薄天光,正照在他年轻清峻的面庞上,只是在须臾之间,萧锦彦已经下定了决心。

彼时齐帝后宫生有七子,皇长子萧元阖三岁早夭,次子萧玉竣乃元皇后嫡出,只可惜出生便带残疾,被封为韩王,藩地远在荒蛮烟瘴之地的凉州。

皇三子便是萧锦彦,他是高贵妃所出,自幼聪颖,只可惜生母早逝,因此在齐宫上下的嫡储之争中看似并不占任何优势。

唯一让齐帝看重的,是他的文治武功,样样十分出众。又因为他月前已经娶了正妃,所以,此次联姻使者的重任,才会落到他身上。

皇四子萧锦昊不思文治武功,只好烧丹求道,听了方士的胡言误进铅毒之药,以致失神疯颠,被先帝禁囚于其府多年。

皇五子萧玉盎便是如今齐国的东宫太子,他乃是继后献皇后章玉恩所生,自出世便深得齐帝与献后的宠爱。而献皇后章玉恩与秦国凌皇后更是中表之亲,她是齐人,可家族根深叶大,有一半以上的亲眷皆在秦国。

此番联姻,不消说,也有大半是她枕头风的功效。

而难得的是,一向寡恩薄幸的齐帝居然也肯听从她的话,在三皇子萧锦彦看来,这便是色令智昏吧!

重重地放下手里的酒樽,萧锦彦起身,扬声唤了自己身边的两个亲信进来。

一番低声密语之后,两人都会意地点了点头,不多时便悄声退下。

临到这天晚上快要歇下的时候,李德全才进来躬身回禀道:“殿下,那事已经成了。奴才听说,凌皇后适才匆匆忙忙地赶去了华容公主的寝殿,想来,是已经听到了风声了。”

萧锦彦的唇角再次似笑非笑,他点头道:“如此甚好,我倒要看看,听到这样的消息之后,凌皇后还肯不肯将自己的宝贝女儿嫁到齐国去?”

见主子一脸幸灾乐祸的得意笑容,李德全犹豫了一下,才如实道:“奴才以为,凌皇后必然不会将这等真相告诉华容公主。毕竟公主年纪还小,便是退婚,他们也定然找得出其他更为体面借口的。这等宫闱密事,哪朝哪代会公然将之宣扬开来?只怕,他们不直接拒了咱们,却又变着法地弄来一个什么其他公主,到时候……”

“若是那样,则更好。孤巴不得他们随便找个什么出身低微的公主,让我带回去敷衍了事。哼哼,到那时候,只怕就连献皇后也找不着台阶下的。”

似乎是对这事的转折感到颇为满意,萧锦彦居然露出了一丝由衷的笑意。他惯爱在夜间饮酒,却从不召人相陪,今晚也不例外,一壶上好的梨花白,不到半个时辰便交了底。李德全在旁伺候着,见喝地差不多了,也就照常扶着进去里头安歇了。

待到外头送了那几位打扮如花一般的美人进来时,李德全这才不免着了难地一摊手,朝凌后身边的内侍说道:“殿下才刚喝了不少酒,此时已经醉倒了。要不,这几位美人还是先请回去休息,奴才代主子谢过皇后的美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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