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考趣谈(1)

初一初二稍纵即逝,转眼到了初三。

不知不觉,陈阳已经从一个天真烂漫的小姑娘长成曼妙的少女了。

虽然她仍像从前那般活泼阳光,却也矜持稳重了许多,不再像以前那样在男生面前肆无忌惮地玩闹,知道害羞了,懂得矜持了。但我是个例外,在我面前,她还是那副无所顾忌的模样,丝毫没有改变。这让我,莫名地生起了几分优越感。

这个年纪的不少人开始情窦初开,有些甚至懂了男女之事。我也不例外,爱情的种子在我的心中悄然萌芽。但我身处重点学校的重点班,又是中考关头,繁重的课业和接二连三的测试,压得人喘不过气来,根本没时间胡思乱想。

老师说中考和高考都是按比例录取的。也就是说,名额是一定的,学习差的会被优秀的人挤下去。

各方压力下,学生们开始有了竞争意识。每天吃饭不再是慢悠悠而是狼吞虎咽,有的人走路都在看书或背单词,教室中的问答声此起彼伏,做错题的悔悟声也时常响起。很多人热心肠地“关心”着别人的成绩。除了极个别的,那些上课偷看小说的人也开始收敛,将剥了皮的课本重新归位。

李叔同那首《送别》也成了每日必备。每天不是我们班就是别的班开课前总要唱上一遍。那种五音不全、节奏散乱的大合唱回想起来真是可笑又令人怀念。

那段时间是我和陈阳相处最多的一段时间。除了洗澡上厕所以及晚上睡觉,我们几乎无时无刻都在一起。我们像其他人那样讨论试题,交流学习经验,说些鼓励彼此的话。

初中三年,我已经从成绩中流跨入了学霸行列。因为成绩比她的好,我常辅导她功课。我很喜欢做这事。

即将到来的分别使得眼前的每一次交集都弥足珍贵,每一次对我而言都像庄严的仪式。

看陈阳做功课是很有趣的事。若题简单,她便会惬意地哼歌,转笔,玩头发,转椅子。若题难了,她通常会冥思苦想一阵,解出来便笑逐颜开,解不出则抓耳挠腮,鼓着腮帮抠桌子抠橡皮,像只暴躁的猫。

但凡遇到这种情况,我就会“热心肠”地凑过去,调侃她:“来,哥告诉你怎么做。”

通常她会不服输地拒绝我:“一边儿去,你以为就你行啊?”然后独自一人冲锋陷阵。

有时候,题真被她破解了,她就会得意地向我炫耀:“杨杰,我聪明吧?”有时实在做不出来,她便会纠结一阵,最后如战败的将军一般蔫蔫地对我说:“杨杰,这题我做不出来。”

我瞬间有种智商上的优越感,笑话她:“你不是说你很聪明吗?”见她耷拉着脑袋不搭理我,我这才像钓到鱼的姜太公似的,开心又故作镇定地问她:“哪道?”

她拿笔在纸上一指,我心情愉悦地凑过去为她解惑释疑。

她困惑,她好奇,她纠结,她开心,她的一颦一笑都被我尽收眼底。心中的悸动在一沓沓课题的遮掩下游走前行,我就像贪婪的饕餮,恨不得将她的一切塞进脑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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