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会作死的吉祥物(17)

那夜,皇上未来,来的是凤承渊。他的眸光还是那么清亮,看着他的时候,薛英暮甚至有一种错觉,或许这一切都是假的,她的父亲没死,她只是做了一场可怕的梦。

但是小承渊开口的第一句话却无情地打破了她的自欺欺人,他说:“英暮,别哭,你要坚强。”

这是他第一次喊她的闺名,用那么轻柔的声音,用那么鼓舞的语气。

薛英暮的心还是很疼,可他的眼神实在太暖,薛英暮目不转睛地望着他,他也回望过去。在他的眼睛里,薛英暮仿佛看到了未来的他和自己。父亲早逝,家里只有一个不成器的兄长,她似乎成了家族唯一的希望。

薛英暮含着泪对小承渊招招手:“承渊,来。”

小承渊听话地走了过去,走到她身边时,还顺手帮她擦了擦眼泪,那力道很轻柔。

薛英暮微笑着哽咽道:“承渊,我定会全力助你。”

小承渊的眼睛亮了亮,那时的他们都太清楚,“助你”二字意味着什么。

“我以后也会对你好的。”小承渊在她脸颊上亲了一下,暖暖地笑着。

薛英暮摸了摸小承渊的头,呢喃了句“承渊”。

小承渊还是乖巧地坐着,时不时对她微笑一下。

薛英暮拥着他,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她很想抱着他痛哭一场,哭到不知今夕何夕,哭到海枯石烂,可是看着他眼睛的时候,她什么悲伤的情绪都不愿露出来了。

她不是一个人,她还有个精神支柱,那个支柱叫凤承渊。

薛英暮有时候会想,她那么拼死拼活地帮他谋取帝位,究竟是因为他是她唯一的依靠,还是因为心里那份慢慢扩大的感情和依赖?如果是因为依赖,那依赖到底是什么时候产生的呢?她不知道,也没有必要深究,因为最后,他们都做到了,他成功了,当上了九五之尊,她也成功了,成了大齐最年轻的太后。

没有薛家,她一样可以成为自己的保护伞。

可有些感情,却在他们身居高位后,彻底地变了。

薛英暮将那张写满了寿辰如何安排的纸拿出来,放在火烛上烧成了灰。其实很多事情已经过去很久,如果不是特意想,她都快忘了。比如第一次见到凤承渊时的悸动,比如失去父亲那段时间里凤承渊带给她的感动,比如他们为了三大家族所发生的争吵……可现在这些往事又慢慢地涌了上来,这一瞬间,薛英暮想起了以前在话本子里看过的一句话——苍凉莫过于岁月,薄情莫过于帝王。

海青从外走进来时,见到的就是一向坚强的太后软趴趴的模样,她犹豫了一下,然后还是壮着胆子弱弱地问道:“太后,您是身子不舒服吗?需不需要奴婢去找邱御医来?”

薛英暮不冷不热地说道:“哀家无碍。你收拾一下,过几日陪哀家去九通寺一趟。”

海青不明所以,皱着眉道:“去那儿做甚?”

薛英暮道:“哀家答应了皇上,去九通寺祈福一个月。”

海青听后咬着唇,恶狠狠道:“太后,不能去呀!那个白眼狼肯定会趁您不在的这一个月里,打压太后的势力的。”

薛英暮似笑非笑道:“他是皇上,万里江山本就是他的。”何况,她扩张人脉,也是想为他护住千秋万代。薛英暮将后半句话含在了嘴里,化在了心头。

“可是……”海青犹豫,她总觉得这白眼狼占太多便宜就会让她浑身上下每个毛孔都不爽。

“太后对他那般好,他却每天怀疑您这怀疑您那的,要是有朝一日我们连自保的势力都没有了,还不成他嘴边的肉了吗!”

薛英暮不咸不淡地道:“他能奈我们何呢?是杀了我还是将你千刀万剐?哀家现如今还顶着这太后的名衔,他要是连养母都弑,天下百姓和史官皆不会放过他的。”

海青仍是愤愤不平,然而对着这么个镇定自若的主儿,却只能干跺脚。

薛英暮不管她,理了理衣服,吃了几颗葡萄,她含糊地说道:“小青,来伺候哀家穿衣,哀家要去跟小银子和小陶子吩咐一声出发去五台山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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