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四个大男人大半夜围在一起打牌是最无聊不过的事情。最后各自开了车来到会所喝酒。里边的经理见是他们,一脸殷勤的领着他们前去他们专用的包厢。
走廓很长,幽暗的灯光照得地毯几处分外暧昧。迎面走过一个面容清俊的男人,许哲玮认得出,他正是某大型游戏代理商,最近正因为买了某支股票盈利惊人,经济报刊上一下子多出许多大幅度关于他的消息。
倒是挽着左觅手臂的周思岑对许哲玮若有似无的看了好几眼,正在向演艺圈进军的新人,对他当然如雷贯耳。
“你看他看到走神?”后车座上,周思岑为左觅点上一支烟,听到他淡淡的问了一句。其实他见过许哲玮不止这一次了,对他的行为和处事有一点点耳闻。但他不解,从不上报的他,为何却让每个人都认识。
“我想签约蓝烁。”周思岑看着左觅的眼睛,诚实的说。不奇怪,那个地方,大牌们齐聚一堂,假如新人有机会去到那里,那么,走红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我会帮你,还有,这张支票,多少你自己开价。”左觅轻描淡写,吐出的烟圈呛到了周思岑。而驾驶座上的司机正耐心的等待着,好像对这种情况早已见怪不怪。
“为什么?”她的年纪远没有表面上来的成熟,今年的选秀冠军,不过只是二十出头。在左觅面前,她远远还没有谈判的资格,就连这句为什么,声音都在发抖。
“你一直清楚,这是迟早的事。”说完,他便敲了敲驾驶座靠背,说:“送周小姐回家。”
周觅打开车门出去后,周思岑终于忍不住抽泣。就算出卖自己,也没定好的结局来得伤人。从她找上他的那一刻起,她在他面前,就已经不配谈爱情了。她活该,她如此做贱自己;她活该,她不惜一切的让自己这样做贱自己。
小路深更半夜回到家,钱浅抱着抱枕半侧在沙发上看电视。见小路噘着嘴把包一扔,于是问:“怎么了,今天这么晚?”
电视里正传出夸张的笑声,因为是搞笑电影。小路眉头皱得快挤成一团了,钱浅很少见她这样,关了电视靠近小路,凑到她跟前又问:“钱包被偷了?”
“比这更气人。”几乎是咬牙切齿的一个字一个字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回答。
“钱包加手机?”
“我像是会为这种事情给自己气受的人吗?”
“那是怎么回事啊,莫名其妙的谁给你气受了?”
“不是上次我回来很兴奋的跟你说拍到周思岑和一个男人的亲密照吗,而且所有的杂志上全部是没有登过的,我敢保证是独家。我那天回家之前特意赶到报社去交差,今天过去那些照片却凭空消失了,而我则被大海批评了一顿。”说着说着,小路的眼泪已经不自觉的流下来,滑过脸颊,那种委屈的痕迹也许真的是本人才能体会到吧。
钱浅帮她抽了纸巾擦了又擦,小路越哭越激动,连着嘴唇都轻轻的抖动起来。
“不哭了啦,明天我就实习结束了,近期肯定也找不到工作,我帮你一起盯着。”钱浅知道,当辛苦付出之后,怕的不是没有收获,而是怕当收获已经到手了,却不翼而飞。
“我就是想不通,为什么……”小路哭得厉害,一口气没转过来,等理顺了又含糊不清的说道:“为什么人会这么的不择手段,他们就不会感觉到良心不安吗?”
“所以啊,我们要脚踏实地的走今后的路,要对得起自己。”钱浅认真的说,因为她正是这样想的,从小妈妈就这样教育她。
她一直记得,当初妈妈常常会告诉她,她的爸爸是多么的正直,善良。她一直记得,她妈妈直到死,也不在她面前说钱名一句不好。可是,她真的很想说,她心目中的好人,最重要的一定要深知自己背负的责任。
那一晚,小路和钱浅睡在同一张床上。聊起大一的生活,还有她们常去的图书馆。还聊到小路快要遗忘的不堪往事,那一次医院的堕胎。当时钱浅极力的安慰着小路,同时自己哭得比小路还要厉害。还有大三那年暑假,她们两个去了崇明,差点被人骗……回来时候坐在轮船上,漂过海的一角,听着音乐,迎面吹着海风,而后背已经湿成了一片,像一纸小小的蓝图,印染上她们的未来。盛夏的阳光太过刺眼,眼瞳像是被灼伤一般,不断的落泪,不断的擦拭。
她们都讨厌故演悲伤,就像她们看到的,世界根本没那么多时间给她们用来悲伤。